教授绕过药房前排队取药队伍,沿走廊走向大厅。入口狭窄,长条形大厅只有走廊尽头开有窗户,在下午昏暗得像密林深处移动着座座面无表情石像。这时他看见自己妻子,她也看见他。夫人身浅色衣服,站在大厅侧个像新近有药柜倾翻过或有人刚在此搏斗过制造出阵混乱地方,身旁蓝塑料栏围起来堆水泥或瓷砖碎片。她手里提着只轻飘飘绸袋,里面似乎没什东西,像是下站还准备到其他地方去。十几米外,她脸上有种惊异失望,如同场喜悦冒险后掉入现实人,回到家爱丽丝,也像走失小狗,起初以为
己会发疯妄想并不朝向对他人,bao力行为,可以在家治疗。教授不打算去药房开处方上列出奥氮平和思瑞康,他清楚自己身上将会发生什,来这里也本非求医问药,而是种理智在寻求另种理智作为参考。如今看来,地质学理性比心理学高明,而症状与疾病之间因果关联或许具备统计上显著性,但那并不能阻止必将到来事件到来。此刻他急于回家,去吃他允诺要在正午十二点吃下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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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点钟夫人才发现教授已经离开家门。这天早晨她在阳台上浇花,像往常样忽略教授发出种种声音。她想会儿,倘若医院扣留教授,认定他精神失常,要他留院治疗,生活将会变成什样子。遛狗回来后,她给学校打个电话。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有点麻烦。”夫人说,“不知道系里能不能出面来处理教授事,吃不消。”
地质系主任在电话对面沉吟。他当年是挂在位院士名下,实际则由教授带学生,和夫人很熟,不过夫人不知道现在是巡视组进入学校第三个月,环境与资源学院刚因数位学者在学术项目中不正之风受到公开批评,而会受到调查,恰是由于兄弟单位勘探所举报。
谁能想到地质学家腐化成为中央关注问题?而这多少也影响着教授命运。“们当然全力以赴。”地质系主任让语调平衡过分流利安慰与铿锵有力信心,“现在考虑到教授心情,还是该先由家人陪他去医院,不要让他太焦虑。”
“觉得该请你们出马。”夫人说。
“教授定能有最好治疗。您先稳定心情,拿到诊断您就第时间告诉。尽早去看您。”
放下电话后,系主任拔掉电话线,回到他正在写报告之中。写情况说明是精细劳动和微妙艺术,像对晶石,你需要以科学敏感去分类、拣选、录入,判断信息价值和重量。但个月来他已经疲累之极,他快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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