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吗？也可能是为
报复生活，报复背叛自己
人吧，以出轨或者以死背叛自己人，这两样都违反天长地久承诺。当年她没有报复他。恨他，不再全然相信生活，算是报复吗？不算吧。她人生中报复过他
次，是高中时，学校推迟放假，补课，又提早开学，假期只剩三周，他和她直没找到见面机会。三周后，学校补习开始，规定下午点半到校开动员会，他和她无需约定，像几年来那样心照不宣地在午饭时间各自来到校门口，她先到，坐在校门侧畔饭铺，二三十分钟后，远远看他穿白裤子，圆领灰蓝短袖上衣，胸前个红标，走过来。她先看他有些陌生，他说已经吃过饭，她便独个吃，他显得累。
补习三天后，他跟她说压力太大，年前老师找双方父母谈过早恋事后，家里把他看得很紧，这个假期父母又和他谈次。他说，不然先暂停，高考之后再说，到时候
们都心情轻松些。
开学后，有天夜里她随同宿舍隔壁班女生翻墙出去，坐车去旱冰场。她第次去那种地方，夜里商业区步行街上没有店铺营业，风把雪糕包装纸从垃圾箱中吹出来，粘在人行道上，通宵录像厅灯箱看起来骇人，入口也像垃圾箱。旱冰场里看店人年纪和她差不多，也许大几岁，这就是社会青年吧，方言重，拉着她手滑旱冰，她容忍，手指松松勾住这个陌生人，滑得很慢，跟在同宿舍女生和另个陌生人后面，被甩远，那对又从身后追上来，圈圈好像不会停止。场子里几乎完全是黑，垂几线彩灯，烟味很重，香烟味道里还混着些饭菜味，放串烧粤语歌，有时节奏快，像跳舞音乐，有时很慢很慢，人步子不知不觉就随着慢下来。两个男孩嘀咕阵，起过来说，去吃宵夜吧，滑也滑腻。女同学说，们可难得从学校出来滑回。过阵子他们又说，关店，换个地方去玩，她们说要回去上课，跟家长说好来接，已经在步行街口等着。这样跑出来，再坐凌晨早班公共汽车回到学校，在太阳升起前躲进宿舍，很快洗漱，出早操。仅有次报复他，冒险中没有愉快成分，有失去些东西感觉。
几周后他来找她。先写来纸条，后来在教学楼背后暗影里说他错，又伤心又扭捏又无辜，哭，说她不肯再和他说话压力比来自父母压力更沉重。她抛下尊严感，收回他，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生中她想过许多次，在旱冰场那晚她完全有可能死、被杀掉、挨欺辱，与之相比，他施与她那些小小折磨是彻底温暖、可靠、安全。
最严重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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