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他们学生很擅长捕捉潜文本,分析隐秘内容,却不愿或者不会将文本作为整体进行阐述。原本天经地义讲述历史义务与需求,如今被弃如敝屣,被淹没于细节中,变成支离破碎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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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30日,永久地搬离位于澡堂胡同住宅。在此居住四十年,连自己都惊异于这个期限之久远:朋友们在此期间从地到另地,从国到另国,唯独个人蜗居原地,遗老遗少似固守着自己庄园,守着那些外祖母和母亲居住过房间,守着那扇如今已无风景窗子——在那窗外,原本站着由外祖父亲手栽种那种生长在敖德萨、南方特有钻天杨。在旷日持久装修之后,被搬离老物件们大概都已经熟悉自己新居所。但每天晚上合眼,眼前就会浮现出空荡荡屋子,那些老物件就会在黑暗中纷纷归位,身下那张床会与从前书桌重叠,书桌顶盖遮住头和肩膀,顶盖上方书架上摆放着三只小瓷猴——“勿视”“勿听”和“勿言”,而在隔壁房间,厚重橘黄色窗帘,盖着丝绸纱丽落地灯,巨幅老照片,个个全都跑回来。
但如今,所有这些东西都已不在,连个坐地方都没有,房间变成排空盒子,只剩下些纽扣和毛线球,凳子和沙发都被疏散到亲友家里,最里间屋凄惶地亮着盏灯,房间门全部敞开着,等待着新主人。等钥匙移交完毕,最后望眼阳台上方惨淡天空;从那以后,生活流动得比以往更快。过去之书在自动书写着,而则从地到另地,逐点数着现存回忆,就像儿歌里清点行李那位太太:幅画儿,瓶酒,个篮子,条狗。就这样,搭乘着驿站马车,辗转来到柏林,在那里,书停滞,连同自己。
暂住那个小区很漂亮,很古典,曾经很俄国,直很文学。对面屋子里曾经住着纳博科夫,两年后又住进与其情深意笃妻子薇拉。正方形小院拴马桩旁停放着十来辆左邻右舍自行车。这里切都流露出某种耐久,同时又带有极强象征性意味,须知,直以来,这座城市本身对于人类重要性恰恰在于其空洞和缺失,而非在这些空旷中拔地而起建筑。乐意认为,那本关于记忆之不可能性之书,可以在他者不可能性内部写就,就在这样座城市,其自历史变成伤口,却又拒绝结成名为“忘却”粉红色疮痂。
柏林似乎已经丧失营造舒适能力,而居民对此表示尊重;这里那里,到处都是未完工建筑,街道被红白相间标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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