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荣光,恢复子虚乌有旧秩序。屏幕是双面,能够在上面投射自恐惧、期冀与故事,不仅仅是那些站在陷坑边缘人,还有沉默多数者孙辈和曾孙辈,他们终于等到合适时机,将自己所掌握往事版本公之于众。这在俄罗斯,这个,bao力不知疲倦地循环往复国度,构成独无二创伤连锁反应,社会由此从灾难到灾难,从战争到g,m、饥荒、镇压,再到新战争、新镇压,也正是这个国家率先变成记忆位移之所。对于最近百年们所遭遇,众说纷纭,影影绰绰,像层不透明纸将当下包得密不透光。
们家之前有本剪报,来自曾经风靡时杂志《青春》,它陪伴度过很多美好童年时光。那里诗歌、散文、漫画全部来自另种日常,和所处不无相似之处,却又仿佛发生偏移或被渲染色彩。那些剪报曾经令着迷之处,如今已经匪夷所思——那是种开端和前景感受,完全指向未来、迷恋未来。那里切都是关于新事物:关于遥远北方建筑工地上箱橙子故事,歌颂女英雄打油诗,还有幽默漫画,上面画着对男女,男蓄着大胡子,女留着刘海儿,义无反顾地将老式桌子换成最前卫三条腿桌子。苏联情怀要求公民对小市民日常嗤之以鼻。以今天怀旧眼光来看,这幅漫画远比想象中更加忧伤:年轻人心甘情愿地将精雕细刻、如橡木般厚重旧世界从生活中抛弃。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莫斯科垃圾坑里堆满古董家具。连家那件四米见长、镶着彩色玻璃窗餐具橱也被丢在波克罗夫卡公用住宅——在屋顶低矮新居没有它容身之地。
父母这样做其实并无可指摘,对于此类物件淡漠在当时蔚然成风。不仅如此,他们这种举动还彰显出年轻人勇敢无畏:在战争结束三十年之后,对完整、坚固、现成家具抛弃象征着对于生活坚定信心。而在其他家庭却仍然储备着成堆肥皂、粮食、白糖和牙粉,以备不时之需。
[1]玛丽安·赫希(1949—),哥伦比亚大学英语与比较文学教授、历史学家。
[2]普利莫·莱维(1919—1987),犹太裔意大利化学家、小说家,纳粹大屠杀幸存者。
[3]兹维坦·托多罗夫(1939—2017),法国哲学家、符号学家,世界著名文艺理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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