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电影问世,大规模抢救性工程变得普遍,个体爱情故事变成某种类似于集体项目东西。其任务似乎可以归结为汉娜·阿伦特当年所指出,方面是被排挤出世界群体抱团取暖,另方面是作为世界起始公众空间。但赫希并不将后记忆描述为项目或者当代情感特殊类型,而是某种宽泛得多东西:后记忆“并非运动、方法或理念,将其视为创伤性知识以及象征性经验隔代回归机制”。
后记忆,如此来,就是内心语言分支,这语言决定其传承性,构建起横向与纵向联系(还可能阻断那些无权使用该语言者)。不仅如此,后记忆还是某种培养基,现实本身能够在其中转化为某种特殊样式,改变色彩及正常比例。苏珊·桑塔格在论述照片时曾经说过类似话:“照片其实并非艺术形式。和语言样,照片是种培养基,艺术品诞生于其中。”和语言及照片样,后记忆比自己直接功能要宽泛得多,它不仅指向过去,而且能够改变现实:将过去在场变成叙述钥匙。
被卷入过去与现在之间热交换人群,已经远远超出那些与欧洲犹太人历史存在联系人群。过去与现在之间界限,在家族口述记忆看来,像极将时代分割为无辜时代和阴暗时代那条。祖母讲述、曾祖母回忆、曾祖父照片统统见证着过去:在那个未被损害世界,切人与物各居其位,若非黑暗突然降临,也许会直这样持续下去。在这意义上,后记忆是非历史性;而记忆与历史对立却无处不在,而且对于其中方偏爱已然成为基本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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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传说,而历史是描述;记忆在乎公正,而历史要求准确;记忆劝谕训诫,而历史清算纠正;记忆是主观性,而历史追求客观性;记忆并非基于知识,而是基于体验,比如感同身受,比如同情怜悯。从另方面来讲,记忆领域充斥着投射、幻想、扭曲,是将们今天幻影投向过去。“呈现在们意识当中形象,以及被们从现在带入过去、以期找到自问题答案隐喻和结构,可以成为记忆屏幕,帮助们投射现在或者永恒需求与愿望,并为们阻挡其他形象、其他尚未进入意识问题。”赫希如是说。在某种意义上,后记忆将过去视为原料或者需要校勘材料。“后记忆文本中档案照片势必发生变形:它们被截短,被放大,被投射于其他图像之上;它们被反思,被剥夺语境,或者被安插到新语境之中;它们被植入新文本和新记叙。”其初始状态类似于食材,绝无可能生吃,而必须经过繁复加工方可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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