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吃了夜宵,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突然问我:“康城是个怎样的地方?”
我编了一个称不上故事的故事。
“康城是一个小城。每到夏天,会有很多卖冰激凌的小卡车出现在街头巷尾,放着老掉牙的音乐,在人
是在雨声淅沥的鹅卵石步道上,她总是低头不语。我也是偶然从成绩单上得知,她的成绩排全班前几名。但她偶尔也会显露出几分热情来。一天午休时间,我们根本不打算睡觉,为了方便交流,她连人带被挪到了我的旁边。
她有节奏地踢蹬着床板,低声问我:“你最近都看了哪些书?”
我说:“看了不少,大多是外国作家写的。”
她说:“我觉得外国作家多数只关注内心,非我所好。我喜欢现实主义作品,对本国的小说比较感兴趣。”
“那些外国作家,在时代的变迁中感受自己内心的战争。非常壮阔。”
长此以往……”他瞪大了他圆圆
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席话带上了世界末日预言般的味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恐慌地看着书上画着的各类谷物与蔬菜水果,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象着自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晕倒在教室的画面
,那时我的手中应该有笔,我的身旁应该是堆积如山的教辅资料。转而又想,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壮士断腕破釜沉舟固然是悲壮的事情
,可无辜饿晕则只会叫人啼笑皆非。称不上烈士,也不能算是自甘堕落。
“不管怎样,我还是认为,生活是最伟大的叙事诗。”
我们偶尔也谈谈邱昙。
苏明理并没有显露同情。只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无法帮她,感叹也没用。过多感慨不过是加重自己的心灵负担。
我隐约感到,她始终是冷静而且节制的。她对待这件事是这样,对待所有事都会是这样。时不时地,她会说我有道德优越感,益处是自我
陶醉。因为这个,我常怀着惊奇的敬佩与莫名的疏离。
苏明理就是在这个时候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身上有着那么种生猛的劲儿,吃饭狼吞虎咽,瘦小的身躯里好像蕴藏了一股巨大的能量,让我
疑心里面安装了一台粉碎机。
后来我想,促成我们友谊的食堂倾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受到了吃饭这件事的牵引。如果没有此事,想必我也不会在下晚自习后和
她一起来到食堂宵夜,如果不和她一起来到食堂宵夜,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弥漫了浮华奢靡气息的学校里,还有如此清爽明朗之人。
那次以后,我们一起去跑早操,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赶食堂开饭。多数时候,苏明理是个沉默而坚硬的人。无论是在茂密的银杏树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