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基太太出现在查特身后,把我们迎进去,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虽然她化了淡妆,但我仍然惊讶地发现她眼睛下面浮起蓝色的眼袋。罗斯基太太和我妈妈拿着派离开了,哥哥们跟着
利奈特消失在走廊尽头,爸爸和查特走进客厅。
像不像安排好了一样?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门厅,和布莱斯在一起。
他冲我打招呼,而我装作没有听见。我绕过他,恶狠狠地说:“别跟我说话!我听见你和加利特在图书馆说的话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永远也不想!”
我往客厅走去,他拦住我,“朱莉!朱莉,等等!”他低声说,“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加利特!都是加利特干的!”
一到家,我就知道,抵制罗斯基家的晚宴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妈妈已经花了很长时间用来挑选做派的食谱,并且搜遍衣柜寻找一件“得体的衣服”。她甚至为爸爸买了一件新衬衫,还仔细审查了男孩子们打算穿什么。显然,她很期待这次晚餐——我虽
然不是很理解,但也不想把我刚刚对布莱斯产生的怨恨告诉她,毁掉这一切。
而爸爸已经对戴维够内疚了。他完全不需要再次听到八年级小孩对他的恶毒评论。
于是,那天晚上我三心二意地帮妈妈烤派,说服自己作了正确的决定。一次晚饭改变不了任何人的生活。我必须扛过去。
我盯着他:“我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不!你不明白!我……我心情很糟糕,你知道的,因为鸡蛋的事,以及我对你家院子的评价。我对你叔叔和你家的处境一点儿也不了解,好吗?我只是想和谁聊聊。”
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良久,这是我第一次没有被他的蓝眼睛冲昏头脑,“我听见你笑了。他开了个玩笑,说我是智障,而你笑了。”
“朱莉,你不明白。我想揍他一顿!真的,
星期五上学的时候,我尽可能地躲着那个蓝眼睛的家伙,但是晚上当我打扮好之后,我发现自己正在盯着爸爸送给我的那幅画,再一次感到愤怒。布莱斯从来不是我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他
没有捍卫那棵树,他扔掉我的鸡蛋,他用叔叔的事拿我寻开心……我为什么要把他当成好朋友、好邻居?
当妈妈叫我们出发的时候,我踏进走廊,无比地想对她说,我不想、不能去罗斯基家吃晚餐,可她看起来那么漂亮,那么开心,我不能告诉她。就是不能。我深吸一口气,把派包起来,跟在
哥哥和父母的后面慢吞吞地走过马路。
是查特开的门。也许我也应该对他生气,是他把我叔叔的事告诉罗斯基一家的,但我没有。我没有禁止他告诉别人,他也绝对不是一个会拿戴维寻开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