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许贞看来,这两三年来,吴昌全似乎苍老许多。今天这身打扮,更使他浑身显得穷困和凄惶:头发蓬松,衣衫破旧,水湿裤管搅在脚肚上,泥糊糊胶鞋已看不出本来颜色。她不由怜悯地想道:“当初就是不听劝告,出去找个事情做。那样
西,如父母,亲人,爱情,等等。
不,这不是真!
吴昌全把自己智慧和劳动倾注在多打粮食科硏事业上,把青春献给人民大众,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去思念个曾经相爱过姑娘。假如说,现在有谁下个命令,禁止他吴昌全从事他心爱科研活动,他会非常痛苦;那,当他真心感到自己确实失去心爱女伴,他同样也会伤心。吴昌全这个普普通通庄稼人儿子,如何能没有他丰富感情?
……许贞急匆匆地从科研地旁边走过来。她雨鞋已经灌满泥浆,走路时发出“咕咕”响声。隔着道竹片编织用来拦鸡篱笆,已经听到她脚步声和衣服被风吹动窸窣声,但粗心大意许贞没有发现他,也不曾想到应该向篱笆那面望上眼,便匆匆走过去。
昌全听见脚步声过去,也没有抬起头来。男性骄傲阻止他首先招呼对方。他私心希望她也许会回过头来。但没有,她对直沿着篱笆去。昌全满腹委屈和懊恼,又不由得升起另个新念头:把她叫住,谈次话,以便得到个确切印象,证实她确实变心,从今以后,就再也不思念她(“们已经两年没有说过句话,谁知她是怎想呢?”——他这样为自己决定寻找理由)。于是,他“唬”地下子站起身来,叫声:
“许贞!……”
七姑娘猛地站住,回过头来,惊愕地望着他。好阵,紧张神色才稍稍和缓下来,露出丝苦笑:“呵,是昌全哥?”
昌全为自己刚才冲动羞红脸。他笨拙地立在原地。两年多来,心头积下多少话语,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连般见面话也没有句。他有些后悔,但又依然怀有种渺茫希望。
“你个人在那儿干什呀?”许贞声音和从前样圆润清亮,她顺着篱笆往回走几步,站在离昌全不远地方,只要跨过低矮篱笆,他们就能在起。
在这默默注视里,这对青梅竹马伴侣,你们在想什呢?是不是在回忆你们如花似锦童年?当你们想起那些珍贵时光,你们心境是幸福,还是辛酸?是轻松,还是沉重呢?你们是不是在思索:在如今新社会,既非封建“父母之命”,也不是因为讨厌“媒妁之言”,而你们两小无猜爱情,却不能永久,这是为什?为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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