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迈利在储藏室又检查下他退路,把几张帆布椅子推开,在绞肉机上系根绳子,因为他在黑暗中眼力特别不好。绳子另外头系在打开厨房门上,厨房有门通往客厅和餐厅,两门并列。厨房很长,实际上是这幢房子外面附加,后来又添储藏室。他想到用餐厅,但太危险,而且他在餐厅里无法给吉勒姆发信号。因此他就等在储藏室里,光着脚只穿着袜子感到很不自在,他擦擦眼镜,因为脸上发热产生雾气。储藏室冷得多。客厅门关着,暖气过热,但储藏室挨近外墙,而且有玻璃窗和水泥地,使他脚感到有些潮湿。他想,地鼠先来,因为地鼠是主,这是礼仪,也是为要假装波里雅科夫是杰拉德情报员。
伦敦出租车快得像枚飞弹。
这个比喻是从他潜意识记忆深处慢慢出现。出租车开进弧形街道时,发出震耳碰撞声,低音部分消
定是汽车。要是杰拉德有他紧急措施,而们却无所知?从公用电话亭打到公用电话亭,半路上汽车接人?要是波里雅科夫确是有个跑腿,个助手,而康妮没有认出来?这些问题他已考虑过。为要在紧急情况下会面,这个办法考虑得很周密,万无失。搞联络安排,卡拉是丝不苟,绝不马虎。
那他觉得有人盯梢跟踪感觉呢?这又怎解释?他从来没有看到、但是感觉到人影,还有,只是由于背后有人紧盯而感到背上发痒感觉,这又是怎回事呢?他什也没有看到,什也没有听到,只是感觉到。凭他年纪经历,他不会忽视蛛丝马迹。从来没有咯吱响楼梯发出咯吱响,没有风吹来但是窗户有窸窣声,汽车换牌照但挡泥板上仍有那条擦痕,地下铁道里看到张在别地方看到过脸……有段时期,有好多年,他就是根据这些蛛丝马迹生活,其中随便哪个迹象露头,就有充分理由得挪地方,换个城市,换个姓名。因为在他这种职业中,没有偶然和巧合。
“有个走。”孟德尔忽然说,“喂,喂?”
“在这里。”
孟德尔说,有人刚才出圆场门。前门,但他说不准是谁。身穿雨衣,头戴呢帽。身材魁梧,行动迅速。定是先要出租车到门口,出门就上车。
“向北开,朝你方向。”
史迈利看下表。他想,给他十分钟。给他十二分钟,他得在半路上停车打电话给波里雅科夫。接着又想,别傻,他在圆场早已打电话。
“把电话挂。”史迈利说。
“祝你好运。”孟德尔说。
在小径上,吉勒姆看到手电筒光三长闪。地鼠已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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