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未发表原稿出现的浪漫,文中描写的出版界骚动也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撇开故事的情节发展不谈,对于这篇作品和江户川乱步,我们可以从多样化的角度考察。首先,应该先谈谈作为《弟子》蓝本的保罗·布尔热(3)的《弟子》。尚未步入文坛前,乱步任职于鸟羽造船厂,当他第一次接触到陀思妥也夫斯基时便大受震撼,据说后来又读了许多翻译小说。根据他在《侦探小说四十年》上的记载,其中令他深受感动的,除了歌德、司汤达和纪德之外,也包括了布尔热的《弟子》。
布尔热的作品现在虽已乏人问津,但在大正至昭和初期,其作品却被大量翻译成日文。他被视为近代心理小说的开山始祖,对于人类心理的细密分析是其作品的特征。尤其这本《弟子》,带着浓厚的伦理色彩,在恋爱实验的最后,把情人逼上z.sha之路的青年的行为构成了整个故事的高潮。追究青年刑事责任的过程与侦探小说颇有相通之处,不仅是江户川乱步,木木高太郎在议论侦探小说时也曾提到过这篇作品。上世纪前半叶,在弗洛伊德思潮的影响下,心理学掀起高潮,那是一段特别的时期,乱步也受到闵斯特伯格(4)的启发,写出了《D坂杀人事件》和《心理测验》。此外,在美国作家范·达因(5)的成功背后,也可窥见心理学逻辑架构的影子。
话题回到《江户川乱步杀人原稿》。此书以乱步偏爱的布尔热《弟子》为出发点,自乱步的《石榴》寻求解谜之钥,这点值得关注。但是虽说是解谜之钥,其实只不过是极为细小的提示。此外,除了作中作《弟子》设定的时代背景与《石榴》的执笔时间相近这个事实之外,我们感觉不到必须是《石榴》的必要性。这里刻意搬出《石榴》的最大理由,恐怕是作者松村喜雄自身的强烈意志。
昭和九年(一九三五)九月刊于《中央公论》上的《石榴》,对于已在各种杂志读物连载通俗长篇小说的乱步而言,是久违的短篇作品。再加上这篇作品的发表舞台又是文坛的主流杂志,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充分苦思构想后才精心写成的。乱步自己也对成果十分满意。昭和十年(一九三六),由柳香书院出版的精装自选集,甚至也用《石榴》作书名,可惜在侦探小说界得到的反响不大。在此,笔者暂且不提详细经过,但松村喜雄显然在揣测乱步意向的同时,也意图让《石榴》受到更多关注。
众所周知,松村喜雄(一九一八至一九九二)是江户川乱步的亲戚(表兄弟的儿子)。在他死后由晶文社出版的《乱步叔叔》,是他仔细重读了乱步所有的作品,再穿插种种私人回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