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难道不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马尔耶特是个非常虔诚的家伙,但是他并没有对布道中所有的信条认死理
了三点钟的那趟车呢?甚至在韦福特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换一种说法,你设想中的凶手有超平常人的狡诈和谨慎,怎么会依靠偶然的机会呢?这就是关于细节的所有的反对理由,我之所以没有向你提起过,是因为,就像我刚才说的,是因为你会为每一条反对的理由找出一些相反的意见。实际上,我有更深刻的反对理由。”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那个深刻的反对理由?”
“因为你并没有打算去理解它。它关乎人,与具体的事情无关。简单地说就是,戴夫南特是那种可以杀人的人,马尔耶特则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马尔耶特是一名教区牧师?但是要命的是,戴夫南特也上教堂啊。”
“戴夫南特的确去教堂,但是他并不属于上教堂的那类人。就新教来说,如果一个人定期去教堂的话,就把他归为敦徒当然是一种简便的说法,因为新教徒都是些奇怪的家伙。但是这种方法对于天主教徒来说却不管用了,因为不管他们是不是奇怪的家伙,他们似乎都会去教堂。我并不是要说戴夫南特就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双手沾满了鲜血。而对于马尔耶特来说却不会——我希望这样说是厚道的,他不会杀人,你也几乎可以说他不会。”
“你的意思是说,就精神上来说不会,还是就生理上来说不会?”
“两者都不是,‘就心理上来说不会’比较接近我的想法。有一点,戴夫南特在战场上战斗过,并且杀过人,我想,他曾是一名炮兵指挥官,对不对?哦,你知道,这一点让他和大多数人有了巨大的差别,我认为这也是战后犯罪潮来临的原因——当然,只是部分的原因。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除非你杀过人,然后你才会习惯杀人。”
“你的意思是说,马尔耶特真的不会杀人?”
“就生理上来说他可以——他非常强壮;就精神上来说他可以——我们当中的任何人就精神上里说,都可能会做出任何事儿。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从小就要被教育的原因。这里还有第三个疑点需要解决,如果你打算杀死一个人,行为和精神上会有不一致的地方。要是马尔耶特干坏事的话,我敢说他可能会把毒药倒进某人的茶里,但是他却不会用自己的双手把某人杀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我认为,要是一个人执着于一个想法的话,他和一个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而我的论据在于,马尔耶特对于宗教的想法就非常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