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传来一个声音:“坐下。”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是塔勒尔。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站在通往饭厅的通道口,一只小手里握着一把大枪。他身后站着一个脸颊上有疤的红脸男人。
我坐下时,另一个通道——通往门廊的——也被占领了。大嘴巴、没有下巴,被低语者称做杰里的家伙踏进一步,他手上有两把枪。那个瘦骨嶙峋,曾出现在国王街的金发小子紧贴在他身后。
黛娜·布兰德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对着塔勒尔,面朝我,声音因满含愤怒而沙哑。
“诺南干过什么勾当?”我问。
她捏了捏我的肌肉,喃喃道:“你答应了?”
“没有。”
她冲我撅起嘴说:“我已经和马克斯一刀两断了,没有半句谎言。你没权利再让我变成叛徒!”
“诺南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铃响时,我正在解背心的纽扣。
是黛娜·布兰德,抱怨说她从十点起就一直在打电话找我。
“你做什么了吗?”她问。
“正在进行,好像还不坏。我今天下午再去看看。”
“等等,等我见到你再说吧。你现在能过来吗?”
“这和我无关。是他自己来的,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告诉我把诺南交给你可以赚很多钱。整件事就是个圈套,我上当了。我对天发誓,我跟你谈的时候他应该在楼上等着,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
“先答应我。”
“不行。”
她的指尖戳进我的手臂,尖声问道:“你已经找过诺南了?”
“嗯。”
她放开我的手,皱着眉,耸耸肩,忧郁地说:“哦,我要怎么办?”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白色床铺,冷冰冰地说:“可以。”
再泡一个冷水澡对我几乎没有任何帮助,我差点儿在浴缸里睡着。
按响女郎家的电铃后,丹·罗尔夫给我开了门。从他的样子和表现来看,前一晚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黛娜·布兰德来到门廊帮我脱掉风衣。她穿着一条黄褐色的毛料连衣裙,一边肩膀接缝处裂开了两英寸。
她把我领进客厅,在我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说道:“我想请你替我做件事。你应该很乐意吧?”
我同意。她用温暖的食指挨个儿掰着我左手上的关节,解释道:“我希望你别再深入调查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事了。别急,等我说完。丹说得没错,我不该那样出卖马克斯,那样真的很龌龊。而且,诺南才是你真正要的人,不是吗?所以,如果你肯行行好,放马克斯一马,我一定给你足够让诺南永不翻身的消息。你更喜欢这样,对不对?况且你那么喜欢我,不会利用我因为马克斯说的话而气得发疯时的胡言乱语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