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很软,握在手中软得像水。严谨侧过脸去看她反应,却见她垂着眼帘,睫毛簌簌乱颤,脸颊上竟泛起片红晕。严谨有瞬间失神,他想象不出,说话那豪放季晓鸥,竟会在他面前脸红失措。窗外天光渐渐明亮,他看她也看得愈发清楚。以往他鬼混对象,都是二十出头年轻女孩儿,正逢双十大好年华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沈开颜则是她们之中人尖儿。然而此刻盯着季晓鸥,他感觉沈开颜她们都失颜色。不是说她们不好,而是有此刻季晓鸥比着,都缺少样东西。严谨想半天,才能找到个词去形容那样东西——姑且把它命名为内涵吧。而且他照样把它夸出来。
“说真,你是见过最有内涵姑娘。”
但是季晓鸥听到“内涵”这个词,却十分不高兴:“你臊谁呢?别以为不知道,你们实在没地儿可夸,才会说女有内涵。”
严谨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但他从善如流,马上改正:“跟别人不样。说内涵,是指衣服里面,哦,不,胸罩里
活呢,早回家!”换口气接着又说,“最近倒什霉呀?三更半夜总跟救护车和医院打交道?”
严谨摸摸鼻子没说话,只笑笑。他从季晓鸥话里听出几分色厉内荏,还有隐藏在愤怒下面关心与柔情。他宁愿相信这是北京女孩表达情感特殊方式,他心甘情愿担任战争中主动熄火投诚方。
季晓鸥发出飞箭碰上严谨橡皮盾牌,让她深感失落。她转身去洗手间。再出来时已漱口,洗脸,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神清气爽地恢复好心情。她恢复好心情标志就是恢复好奇心,拍拍身边椅子,她对严谨说:“你过来,坐这儿,有话问你。”
严谨坐下,季晓鸥便问:“你打哪儿学会开锁?你不会就是传说中贼王吧?”
这下严谨不乐意:“怎回事?警察问完你接着问?属于自学成才,自学成才行不行啊?”
季晓鸥板起脸:“你是说,警察能问就不能问吗?”
严谨再举白旗:“行行行,你能问,你当然能问!是在部队里练,行吧?”
“才不信!部队让你练开锁干什?培养你们去撬门别锁?”季晓鸥可没那好打发。
严谨大笑,顺手搂住她肩膀:“妹妹,你以后定得多跟哥混混,境界就不会这狭隘。学开锁就定为撬门别锁吗?”
季晓鸥没有答话,而是斜起眼睛瞟着他越界右手。严谨装没看见,因为他能察觉到自己右手掌下肌肉,柔软平顺,没有任何反抗意图,于是他索性将她右手也并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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