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说:“哦,有只虫子,帮你捉下。”被她两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严谨不知为什就觉得头皮那儿阵阵有点儿发紧,所以他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你怎睡这儿呀?回家不好吗?”
没想到季晓鸥新仇旧恨下都被他这句话挑起来:“你还有脸问?睡得跟猪样,叫都叫不醒。要不是担心你还是个病号,管你死
条长腿伸出去老长,成过道上最碍事件东西。不时有人绊在他脚上。
这件短大衣她见过,俄式军装款型,有腰带有肩袢,款式格外挑人,但体形好男人穿起来也格外勾人,比如严谨,衣服上身,肩是肩腰是腰,显得相当性感。她轻轻掀起侧衣襟,大衣下面果然是熟人。
也不知道严谨用什办法让警察相信他纯洁,终于被放行,此刻他歪着头睡得正香,周围熙熙攘攘人声对他毫无影响。
季晓鸥默默地凝视他。个多月在家养伤,他人瘦,肤色也淡不少,从黑巧克力变成牛奶巧克力,而两鬓和下巴上胡须,已经钻透皮肤露出青色须根。正是这些胡楂儿,让他眉目间竟然显出点儿沧桑憔悴气质。
季晓鸥放开大衣,让它重新遮在严谨脸上。她不能再看下去,再看下去她心里那头蠢蠢欲动小兽就会破土而出,迎风长大,再也不会服从理智召唤。
严谨这觉睡得并不安稳,蒙眬中总像是在做梦,然而梦境又不是十分清晰,说梦又不是梦。等他终于清醒,已是早晨六点半。喧闹夜急诊区,彻底安静下来。睁开眼睛,他第眼看到便是季晓鸥,侧躺在对面椅子上,脸埋在自己臂弯里似乎睡着。走廊有穿堂风,又是室外温度最低清晨,她上身只穿件羊绒衫,在不甚舒服睡眠中蜷成个瑟缩姿势,像是不胜寒冷。
严谨低头,赫然发现她那件白色羽绒服竟然搭在自己身上。他低下头,闻到大衣领上淡到乌有缕香气,像是柠檬微妙清凉味道,微妙到他可以重新闭上眼睛,在个虚拟氛围里延续方才睡梦中温暖和沉溺。
季晓鸥仿佛发出点儿模糊声音,他抬起眼睛,她却依然维持着刚才姿势,动不动。他走过去,蹲下身细细地端详她。她鼻子眼睛眉毛,都藏在衣袖下,只露出饱满润泽双唇。浓密栗色长发散开,在灯光下闪烁着水样柔顺光泽,带着诱人深入气息。
严谨想伸手摸摸那诱惑源泉,但他手刚落在她头发上,季晓鸥整个人就猛地跳起来,尚未脱离懵懂眼睛,因受惊睁得又圆又大,像只走投无路小鹿。
她警惕地瞪着他:“你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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