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能把音量放大点儿吗?”
那天,醉酒女乘客满脸不悦地自言自语。
“这首歌,以前男朋友很喜欢唱。”
“哦,是这样啊。”
天十四小时,开着出租车遇到形形色色人,听着各种各样故事。都是擦肩而过人,很多对话都毫无意义,偶尔也会有些话留在记忆里。城市各个地方都有很多人,高高举手拦住出租车,留下酒醉之后美丽而扭曲话语当作车费。有时毫无头绪,荒诞不经;有时大放厥词,莫名其妙。这些话语如同闪闪发光硬币从口中流出。相比之下,无礼之人更多,然而有些话也打动龙大心。龙大当然知道,出租车里司机和乘客都会说谎。前来接受培训人们,百分之三十在个月之内放弃,两个月后有半以上放弃,六个月之后,就只剩两个人。在这样公司里,连司机和司机之间也会说谎。越是地位卑微人,越是像气球似说大话。依赖气球底部浮力人们轻轻飘浮,看上去很是不安。出租车司机回忆乘客重要方式是路线,比如“从哪儿到哪儿”,就像修鞋匠和按摩师。这是认识和记忆人们职业感觉。去山也好,去蚕室也好,去踏十里也好,人们都尽情地胡说八道。奇怪是,尽管他们知道很快就会被揭穿,却还是不肯停止。自称安全企划部领导中年男人,看到前车急刹车,大吼“妈,停车”,然后大呼小叫要求记下车牌号。当然,龙大眼就能看出他不可能是安全企划部领导。自称某银行分行长男人令人生厌地说:“师傅,开出租车能养家糊口吗?”最后却说钱不够,让龙大留下账号。每天打十几个电话催还欠下车费,用两周多时间。女孩子们无礼也很常见,接过找回百元零钱,二话不说咣当关上车门。偶尔也有让他心生好奇乘客。前不久,有个男人从钟路去芦原。他喝醉酒,自言自语。妻子买来装满奇怪塑料陶瓷枕,说对身体好;睡觉时候沙沙作响;最近总是做乱七八糟梦;真搞不懂妻子为什总是买这些东西回来。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直到下车。好像是在大学路做照明工作吧?那个小伙子竟然撒娇说没有车费,可不可以用玩偶代替。那天还有个姑娘要求大声播放《岁月流逝》。龙大听从姑娘要求,调高收音机音量。老歌特有平淡而悲切声音充满出租车,尽管那种痛彻心扉思念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而被遗忘。
“啊,真好。”
她打开车窗,闭上眼睛,然后静静地坐着听歌。她长发随风飘舞。她上身朝着驾驶席倾斜,说道:
“师傅,上次在出租车里听到首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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