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只是放一下行李,不住。我答应每个周末回虹桥家里。乔曼那边我后面会帮她看店,现在还没定是哪几天。”他想想补了一句,“过来找我玩。”
搬家后的生活,改变不能说不大。在唐家恒家住的一个多月,谢晔几乎每晚喝酒,一方面也是借酒精睡得熟一些,不至于晚上不慎“梦见”唐家恒的什么事。好在这样的情况一次也没有发生。如今,他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管是乔曼一家从前住过的“浮舟”的杂物间,还是虹桥的房间,他得以不用忌惮夜晚。谢晔这才意识到,和唐家恒同住的日子里,自己一直怀着隐隐的紧绷——当然和唐家恒的恋爱观念以及后来表现出的好意无关——仅仅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
说也奇怪,一旦彻底放松下来,他反倒完全失去了对动画片的兴趣。取代动画片填补时间的,是书。“浮舟”有看不完的书,他在虹桥的房间也不比书吧逊色。家里的书架上,有整整两排的心理学书籍,此外还有经营类、地理和历史类的书籍,关于云南的书也不少。有本写一九四○年代的丽江的书,让谢晔读得不忍释卷。虽然是浮光掠影,他还记得一些谢德在马帮的事,其中也包括了对耿耀的记忆。耿耀当马锅头那会儿,穿着色彩鲜艳的短衫和宽大如裙子的黑色中裤,绑腿勒着鼓鼓的腿肚子。谢晔记得马的情绪如何通
回唐家恒家拿行李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可能因为是在白天,唐家恒也不像昨晚喝多了。谢晔简短地说,自己会住到乔曼那边。他动手收拾行李,发现东西很少,就一些书和衣物,之前把零散东西放在邝诚家,如今倒是一种便利。
唐家恒像是怕冷似的捧着装有红茶的马克杯,在他旁边转悠,“我的行李箱借你。在进门的橱柜那里,你自己拿。”
“不用,宜家袋子借我就行。”谢晔把衣服塞进蓝色的编织袋。同样的材质,为什么自己那个红白蓝的被人看成是民工,这个就不会呢?他来到上海两个月,仍然搞不懂。
隔了一会儿,他听见唐家恒说:“毛衣不错啊。”说的是他身上的灰色羊绒衫。衣服很薄,谢晔穿起来才发现格外暖和。
“我妈买的。”
背后没了声音,大概唐家恒还不能适应他的新状况。谢晔转过身,伸出一只手。唐家恒说:“干吗?”
“谢谢你。要没有你,我根本撑不到今天,真的。”
等了片刻,唐家恒才伸出手,他用力握住。那只手全是骨头,瘦棱棱的。空调温度打得很高,在家只穿一身运动服的唐家恒,看起来格外单薄。
带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唐家恒喊了声“喂”,谢晔回头看他。
“你以后都住乔曼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