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四处去,他骑辆大约也是偷来三轮车,把她放在上面,用床被子盖,堂皇地穿街过巷。乡下人进城看病经常是这样,没人注意到被子底下只露出头黑发,是白医生那个瓷偶般美丽脆弱大女儿。他带她去看漫山遍野秋樱,在山坡躺倒,眼里只剩下瓦蓝天和粉色白色纤细花瓣。他带她去很远温泉泉眼,绿色泉水据说热到可以煮鸡蛋。他还带她去过许多次毗雌河,在那里钓鱼,打水漂,看夕阳把河面变成万点碎金。
后来他没有再来。她想他是不是出事,或者厌倦和她这个病人为伴。妹妹把她在大学男友带回家,父母杀鸡做饭招待,她吃饭说话都心不在焉,心在想,他在哪里?
她知道他住在两河交汇地方,毗雌河对岸村子。他爸好赌,经常打他妈妈和他,他初中第次还手,从此免于被打。他只读到初中毕业,既不上班,也不帮妈妈种田,用镇上话说,他就是个二流子。
他对她保证过不再偷。她愿意相信他誓言。那到底是什原因让他消失?是他爸又打他,还是出什事?在她寂静时间里,各种坏可能性逐变形和放大,悬在半空。
她决心去找他。
去那个村子有两座桥可走,座是镇上跨越毗雄河浊流石桥,过桥就是她和他先后读过小学。她比他高三级,后来他坦承,在她念高年级临近毕业时候,他就注意过她。她念是中,他成绩只能上第二中学。他曾经在中校门口附近转悠,希望能看见她。他知道她是白医生女儿,但他不喜欢医院,没有去那边张望。至于那天试图翻进她家院子,他无辜地说,真不知道那是你家。
她不想走学校旁小桥,那里人来人往,眼目太杂。她活动范围很少到小镇那头。而另条跨越两河汇合之后下游、可以行车水泥桥,对她来说又太远。所以最后她决定趟过毗雌河。和他起在河边玩时候,她看到过有人那样绕近路,只要把裤子挽高就能过去。
霍素明葬礼那天黄昏,谢晔从如同高烧谵妄“梦见”中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分不清那是明姐流泪,还是他自己。接下来好几天,他无法把自身情绪和记忆从她消逝生命中分离出来。有次他甚至喊爸“谢叔叔”。在这样状态下高考,败局是注定。爸和大姑对他异常报以惊人耐心,他们在等他恢复成谢家儿子。后来他终于完整地从那场“梦见”回响中脱身,对爸说他看到结论。明姐不是z.sha。他嗓音干涩。爸说,知道,也去过那片河滩。“水神”让看见事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