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他在丧失意识和知觉五六个小时里投身霍素明意识之河,被她在喜悦时仍不掩悲伤情感旋涡卷走,在其中湮没他自己呼吸。
明姐恋爱。对象是个贼。
他透过她眼睛目睹那个青年出现在爬满金银花藤墙头。贼定没想到家里有人。她圈椅放在门前走廊上,对着院子。他既不惊慌也不尴尬,在墙头对她笑笑,翻身离去。过几天他又来,趴在墙头上看她,问她为什总坐在这里。她说,因为是个病人。
病人就不可以出去走吗?青年表示怀疑。后来他就开始带
临时搭建炉灶。离七月半还早,空地长满草,有群男人正在杀牛。谢晔停下来,远远看到被开膛破肚牛露出青白色胃袋,他奇异地没感到恶心,只觉得空虚。他本想在这里烧张甲马纸给明姐,吊慰下,却被意外杀戮光景打消念头。
他摸摸裤兜,里面除别人问他家买去用于吊唁“甲马之神”,还有另张甲马纸。出门前他也想过,带又有什用呢?他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用这个。
最后谢晔还是路往西去毗雌河边。平时河边总有钓鱼人和玩水小孩,大概因为前几天淹死过人,今天河边片空旷。毗雌河尚未到涨水季节,流淌得心平气和。谢晔知道他可以淌水走到河对岸,最深处不会超过他大腿。就算以明姐身高,也没有在这样河水里淹死道理。
他还是不认为明姐会z.sha。她从来没有因病露出过困苦样子。她总是那温婉沉静,放在膝上手不是在打毛线就是在看书,手指白得近乎半透明。
什被妹妹男朋友刺激到。狗屁。都是狗屁。
谢晔站在河边,摸出他带甲马纸。“追魂”。他之前想过要不要带上“水神”,又觉得可笑。水里当然没有神。那,水会有记忆吗?毗雌河会记得明姐吗?她在河里死去时候在想些什?最后他忍不住拿据说很难驾驭这张,对自己能否使用毫无信心。
“你烧掉甲马纸之后看到什?”安玥问。她坐着他站着,她不得不稍微仰起脸,浓眉下眼睛里透着热切。
“明姐是死于意外。她想要过河,把鞋子提在手里慢慢走过去,结果鞋子掉进河里。她弯腰去捡,滑下……失去意识很长段时间,醒过来时候已经是黄昏,而且发现自己躺在河滩边浅水里,全湿透。”谢晔又用几句话草草解释他后来考砸原因。
“所以你就发高烧耽误高考?”安玥表情与其说是愕然,不如说是惋惜。她想想又说:“那她为什要去河边?”
“谁知道呢。”谢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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