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对,有个问题,”谢晔说,“工作时间是九点到第二天早上两点吗?”
邝诚又想敲他,考虑到身高差,再忍。“你以为是黑心老板吗?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上白班人今天请假,本来让思达顶下,死小子看你来就跑,回头收拾他。你要念交大自考对吧?”
谢晔点头,邝诚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做晚班,七点到两点,才七个小时。睡觉起来去上课,不耽误。白班要十个小时呢。过两天再给你接风啊,等人头齐。”
谢晔觉得邝叔叔和他外甥很像,两人都风风火火,说完就跑。他不知道外号“糨糊”胡思达是交大计算机系年级生,忙着去上课
,没人接。邝诚惦记着网吧情况,和柜台负责装机小伙简单交代两句,便离开位于徐家汇电脑城,往交大去。两个十字路口,骑助动车不过五六分钟。邝诚在这短暂路程回想下谢家父子,奇怪是,随着老谢带着愁容眼神起浮现,不是谢家小男孩长相,而是另张他以为随着时间早已淡却面容。
那是张女人脸。
邝诚狠狠掐灭回忆,在车流中前进。但无法阻止记忆碎片从它们葬身沟壑里浮出来,像坟头夜间鬼火。那些记忆本身不带鬼气,被高原阳光晒得白亮,刺人眼。
他走进网吧,看见个年轻人趴在柜台电脑键盘边上睡着,露着泛青后脑勺。邝诚绕进柜台,敲那个脑袋记:“在火车上没睡够啊你!”
年轻人抬起脸,邝诚愣。让他惊讶不是谢家父子在遗传上相似,单眼皮和大块头像是个模子倒出来,而是这孩子白得不像个云南人。邝诚有点忘记他小时候白不白。
都说老谢离婚老婆是个上海知青,看来他儿子继承母亲肤色。
被敲头谢晔含糊地说:“身份证。”
邝诚问:“还记得吗?”对方脸懵懂,他只好继续道:“是你邝叔叔。”
他领谢晔去看网吧后面小隔间,嘴里说条件差,将就下吧,在上海能有个管住宿工作也不容易。洗澡可以去学校浴室,生活区就在北面。还没讲完,转头发现谢晔人没,接着见他扛个大包回来,咣当下包落地,谢晔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什。邝诚很想教训他,大人说话要先听完懂吗,不要随便离场。但谢晔不是他外甥,想想忍。
谢晔终于将个塑料袋递过来,“干鸡枞,爸让带给你。”邝诚知道是好东西,想说自己不做饭,还是接。“网吧工作,思达和你讲过吗?”他看看谢晔表情,补充说,“外甥,你来时候他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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