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闪动着冷光蓝眼睛注视着拉斯穆斯。拉斯穆斯无助地杵在那里,直到对方眼神放过他为止。
对方微笑下,眼睛亮,跟他道谢。
拉斯穆斯像是绊到什东西样,笨拙地指着行李箱,仿佛想拿行李箱当借口。他指着行李箱,似乎想说明他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只是刚好在圆环逗留下,他浑然不知这个圆环意义,他也不是同志,他在此出现与逗留纯属偶然。
“当然,”穿麂皮夹克男子说,继续审视着拉斯穆斯,好像在读本打开书,“你只是在赶路而已。可是,老天爷,你带打火机!们下次见。”
他眨眨眼。
他已准备要顺从。
这时,他看到那个靠在柱子旁、穿流苏麂皮夹克男子忽然离开自己领地,叫人意想不到地快步朝他走来。
拉斯穆斯和西装男之间酝酿着、似有若无激情下子断。
拉斯穆斯愣住。
陌生人熟练地从纸包里掏出根烟,无所畏惧地用明显方言口音问道:“嗨,小甜心。你有没有带打火机啊?嗯?”
颗糖果或别零食停在他嘴边。
然后他就真闭上眼睛,学狗叫。
中年人和牛仔夹克男子开始打量着他和西装男之间眼神角力游戏,他感觉到他们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他全身发热。
西装男退两步,转身前,再度匆促地瞥他眼,幽微地点点头,像是在提问。
拉斯穆斯脸红起来。他听见自己傻乎乎声音:“好,下次见。”
他再也撑不住,抓起行李箱转身快步离去。无视西装男,无视切,急急忙忙下楼,躲进地铁站那安全、匿名、毫无特色人流。
突然,拉斯穆斯紧张万分,思绪大乱。他眼神在西装男身上逡巡。西装男整个人僵住,马上转身快步朝出口处走去。
“啊,当然!”拉斯穆斯喃喃自语,放下行李箱,在粗呢大衣口袋里摸找打火机。
穿麂皮夹克男子手掌弯成杯状,圈在毕克牌打火机焰心旁,阻挡车站大厅里吹来风,点燃香烟。
他两眼直视拉斯穆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有双蓝眼睛,好像晒过日光浴棕褐色肌肤,染过刘海儿,发型看得出来用吹风机精心吹过。说不准他年龄,大概30岁吧。
他应该怎做?跟着点点头?跟着退两步?他们两个人简直就像在跳芭蕾舞。
他扭下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动作是啥意思。也许是点头吧。
西装男又转身,延长与他目光交会时间。拉斯穆斯微微颤抖着,接受着。
那就这样吧,他想。这并不是想不想要问题。
这是闭上眼睛学狗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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