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我向他表示万分感谢,并说我注意到头一天下午那个护士很是傲慢无礼,我把这事告诉大夫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儿子得不到应有的照顾。说完我进到病房里,宝贝儿正在看连环画,他已经知道第二天要动手术的事了。可怜的妈妈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可我又不是要去死,妈妈,行行好。卡乔也在医院割过阑尾,到第六天他就想踢足球了。你放心,我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是的,妈妈,是的,整整十分钟她问个不停,问我这儿疼不疼,那儿疼不疼,幸好家里还有个小妹妹需要她操心,她终于走了,我也总算能把昨天晚上开始看的那本连环画看完了。
昨天下午那位护士名字叫,这是那个小个子护士给我送午饭的时候我问到的;他们给了我一点点饭菜,然后又是那些绿色的药片,还有就是一点儿滴剂,薄荷味儿的;我觉得这滴剂是催眠用的,因为我手上的连环画滑落下来,我突然就梦见了学校,还梦见我们像去年一样,和师范学校的女生们一起出去野餐,还在水池边跳舞,真快活呀。四点半左右我醒了,开始想手术的事情,这倒不是因为害怕,德·吕希大夫说过,只是个小手术,可被麻醉的滋味一定会怪怪的,然后,等你睡着了他们就把你的肚子打开,卡乔说了,最难受的是醒来以后,疼得要命,想吐,还会发烧。妈妈的小宝贝儿心情没有昨天那么好了,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点害怕,他太小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看见我走进病房,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把连环画藏在枕头底下。病房里有点冷,我把暖气开大了些,把体温计拿来给他。“你会量体温吗?”我问,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说会量,就在床上躺了下来,这时我打开百叶窗,又打开了床头灯。当我走过去向他要体温计的时候,他的脸依然通红通红,我差一点笑出声来,不过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是这样的,要他们适应这些东西总有点难。最受不了的是她总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为什么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呢,我也说不上来,说一千道一万,她不就是个女人嘛,我从毯子下面取出体温计递给她,她看着我,我觉得她一定在心里暗自发笑,谁都看得出来我的脸色通红,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我没法克服。她把体温记在了床尾那张纸上,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六点钟,爸爸妈妈来看我,我几乎已经记不起来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待的时间不长,因为对他们说,得给我准备准备,前一天晚上最好能保持平静。一开始我以为妈妈一定会说出些难听话来,可妈妈只是打量了她一番,爸爸也打量着她,可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