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再生疏,她也会理解事关紧急,需要采取措施把妈妈保护好。但是(这不是个问题,但还能怎说呢)真需要保护妈妈吗?要保护只是妈妈吗?他想过要打个长途电话跟妈妈聊聊,但又想到雪利酒和巴格利饼干,只好耸耸肩。写信给玛蒂尔德也来不及,其实还来得及,但也许还是等到十七号星期五那天比较好,然后再……白兰地已经不起作用,他无法停止思考,就连思考时候不害怕也做不到。他越来越清楚地记起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那最后几个星期里,妈妈在尼克葬礼之后面容。他当时以为那是痛苦表情,现在看来是另回事,像是心存怨恨怀疑,像是动物预感到要被遗弃在远离故土荒地里。现在他开始真正看清妈妈面容。现在他才真正看到妈妈是怎样度过那些时日,所有亲戚都来看她,悼念尼克,晚上陪着她,他和劳拉也从阿德罗格回来陪她,给她做伴。他们只能待小会儿,因为随即艾米略叔叔,或者维克多,或者玛蒂尔德就出现,全对他们冷若冰霜、严词斥责,他们俩新婚宴尔,但是尼克,可怜孩子,尼克,整个家族都因为之前发生那件事、因为阿德罗格而愤愤不平。不用怀疑,大家就是这样齐心协力、迫不及待地把他们送上最早班船。那劲头就好像是他们凑份子买船票,还要亲热地送他们上船,递上礼物,含泪挥别。
身为人子义务自然会督促他马上写信给玛蒂尔德。在第四杯白兰地下肚之前,他还能够考虑这类事情。喝到第五杯,他再想时候却笑起来(他步行穿过巴黎,为是能个人好好想清楚),他嘲笑自己作为儿子义务,似乎儿子有什作业[21]样,比方说小学四年级神圣作业,必须交给肮脏四年级那神圣女老师。他作为儿子义务不是写信给玛蒂尔德。为什(这不是个问题,但还能怎说呢)要装作是妈妈疯呢?唯能做就是什都不做,等日子天天过去,除星期五。那天,当他如往常地跟劳拉告别、说因为要赶做几张海报所以不回家吃午饭时,他完全能预料到即将发生什,就差加句“要是你愿意话们起去吧”。他躲在车站咖啡馆里,不仅是心机使然,更是为占据点点优势,可以观察别人又不,bao露自己。十点三十五分,他认出劳拉蓝裙子,远远地跟着她,看到她查时刻表,咨询个工作人员,买张站台票,走进站台。那里已经聚集群人,大家都在等待。他站在节堆满水果箱子车厢后,观察着劳拉,她好像在犹豫是待在出口附近还是进到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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