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既明坐在桌子后,陷在柔软沙发里,头脑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自他下定决心放沈馥走那天起,他就没有真正想过出尔反尔。当然,偶尔也会想,沈馥家人也都在平州,让他就范,实在很容易,就像之前胁迫他合作那样。
那样也很刺激,就像他之前驯服猎狗那样,点点地让凶狠恶犬逐渐为他所用,时刻谨防他反咬口,也是场尽兴游戏。
但不知道为什,他渐渐觉得累。
自他父母相继去世那时起,他就知道,他要让那些肆意摆布别人命运人付出代价,这是他要跋涉路,而沈馥,自有他自己要跋涉另条路。如果强行将沈馥留在身边,那他也不过是另个陆重山而已。
再说,这不过是段以互相欺骗为起始关系罢,这样风平浪静地结束,实在再好不过。
它冲走。沈馥见过很多人,也有过很多刹那温情脉脉,这应该也只是其中次而已,他想道。
回到平州时,陆既明做第件事,就是将醇园翻个底朝天,连花园里土都松遍,最后是在放湖里水时,找到被防水油纸里外三层裹着书信账册,绑着石头,重重地坠在湖底。
就在醇园到处被翻得片狼籍时候,陆重山无声无息地死。杨氏确遵照陆既明吩咐,没让他活得舒服,也没让他死,吊着他命。但他年纪毕竟不小,日日发作烟瘾让他生不如死,最后,代枭雄狼狈地死。
死时候,他半个身子摔在床下,手还往烟枪方向伸。
与此同时,陆既明也确说到做到。
就在这相对无言时候,秦雁来。
“章小姐醒,说要见大少。”
陆既明
他给沈馥张银行支票,印章齐全,油墨簇新,切实可兑,面额不小。与此同时,还有个小匣子,沈馥打开来,里头是十来颗大小不钻石。
陆既明说道:“当时给你那匣是假,如今还你匣真。只不过手头也紧,凑不齐那大匣。”
他手头确紧,枪杆子是说话底气,每条枪都是真金白银买来。陆重山在这上头明白得很,从不在钱银上过于放纵他,只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绝大部分搞来钱都砸到醴陵私兵里,剩下,不过左右倒腾充门面。
说来好笑,沈馥当时来骗他钱,如今却明白,陆大少爷自己也穷得叮当响。不过现在看着这支票和钻石,也挺够意思。难为他想得周到,乱世里,钱会儿值钱会儿不值钱,还是金银钻石靠谱。
沈馥把支票和匣子都揣在怀里,这下真得走。他也不再多言,无论说什都有些不尴不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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