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正要跟他走,眼角余光见到杨氏宽大的袖子里冷光一闪。他正要张嘴,鬼使神差地又闭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杨氏一反刚才的怯弱,突然跳起来,好似濒死野兽的最后一次挣扎,朝背过去的陆既明扑去。
她手上抓的居然是一把小巧的匕首,泛着寒光。因为距离太近了,陆既明又是背对,匕首成功地刺入了他的肩胛。“噗”的一声,陆既明闷哼一声。杨氏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匕首插得不深,她慌张地拔出,还要再刺——
“砰”地一声枪响,不知从门外哪里射来的一发子弹准确地把她手里的匕首打掉。杨氏的手被子弹擦过,她尖叫一声,委顿在地,腿软得站不起来。
陆既明肩胛处晕出血迹,但他好像不在意似的,反手摸了摸肩胛,摸到了一手的血也只是皱了皱眉,眼神掠过站在一旁好似个木头柱子的沈馥。沈馥定定地站着,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甚至还无辜地朝陆既明眨了眨眼,只是眼前被流苏遮挡,也不知道陆既明看到了没。
陆既明不理他,径自蹲下,掐住了杨氏的脖子,原本像是昏死过去的陆重山又从喉咙里大声哼起来。
意。
沈令仪大感意外,回头看她,想了想,抬手用手指揩去她的眼泪。
“别哭。”沈令仪轻轻说道,“这个事不要往外说。”
章燕回茫然地点点头,见她这样,沈令仪忍不住又说道:“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出头。这些男人,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懂,聪明得掌握了一切,殊不知,越是看轻对手,觉得自己能轻易摆布对手,越是让对手有机可乘”
章燕回只是愣愣地再点头,似懂非懂,不知所以。
杨氏猛地挣扎,在他手上抓出了一道道红痕,但陆既明没想掐死她,只是吓唬她而已,等她憋得脸都红了喘不过气来就松手了。她一阵猛咳,陆既明说道:“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钱吗?你看他现在这样,自顾不暇,还能管你死活?劝你识相一点。”
最后一句仿佛在说杨氏,仿佛也在说沈
荒废的小院里,陆重山伏在地上,就像披上了衣服的一把骨头,若不是他背部还有起伏,沈馥简直觉得他已经死了。
“出来。”陆既明冷冷地说道。
从房间的屏风后面出来了一个哆哆嗦嗦的女人,沈馥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陆重山的姨太太杨氏。显然她已经被陆既明收拾过了,见到了陆既明仿佛见到了鬼似的,手缩在袖子里不敢露出来,连头都不敢抬。
陆既明抬脚踢了踢陆重山的手臂,说道:“看好他,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杨氏颤巍巍地点头,弯腰要去扶地上的陆重山。陆既明转身对沈馥说道:“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