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想邀她晚上出来,但她礼貌地拒绝了。他一周后又给她打电话,但她重复说自己现在只和工程师一人约会,又说正在考虑结婚。布拉洛最后不情愿地承认,这段偷情是结束了,意识到这点令他悒悒不乐。
他继续上班,一夏无事,然后和妻子孩子去度了次假,开始准备去纽约待几个月。冬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在纽约,不过周末也会回洛杉矶,9月朱迪斯开车送他去机场时,说自己会想念他,不过也为这段旅行能让他升到高级管理层而高兴。朱迪斯心情很好,说再见时也没有哭鼻子抹眼泪,布拉洛便怀着奇特的不安心情登上了飞机。
自他从纽约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了十年,位于麦迪逊大道和二十七大街上的总部大厦离他在格林威治村的旧公寓很近,走路就能到。来的第一个周日下午,他就去华盛顿广场转了转,虽然听了学生们在喷泉旁边唱民谣,欣羡地看着穿迷你裙、T恤衫下略有凸起的年轻女人,他却没有像在加州海滩上那样被青春自由的景象所引诱。他现在对公司更加忠诚,意识到从全国的纽约人寿职员里,自己成为被选中的11个之一,接受当总经理的培训,是多么光荣的事。课程结束后,布拉洛和其他十个人会回到各自的地区,在纽约人寿的总经理办公室管理员工和推销员。对布拉洛和其他人来说,这意味着更多的财富和特权,以及晋升到顶层的机会。
学员们住在四十五大街上的罗斯福酒店,工作日的早上就一同乘地铁或出租车去纽约人寿大楼,除了布拉洛。他特意早起,慢跑过18个街区,以保持最佳状态。虽然人行道这时人还不多,也会有几个行人停下来,看着他西装革履地跑过,公文皮包有时夹在胳膊下,像带着足球似的。有时他希望能听到嘲笑或议论声,了解自己是什么形象,不过除了汽车的喧闹,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西班牙皮鞋踩在人行道上沉重、有节奏的响声。
离总部公司不远的时候,布拉洛就放慢脚步,把衬衫塞进裤子。总部大厦是幢灰色的哥特式摩天大楼,有34层高,经过层层叠叠阶梯状的楼身,是金字塔状的金色尖顶,最上面是金色的灯饰。布拉洛进了门,穿过装饰用的青铜大门,走上拱形的大理石楼梯,进入装饰着浮雕的华丽电梯。电梯开动时很安静,大楼里所有办公室的天花板都铺着吸收噪声的毛毡,说话和打字的声音都是听不见的。布拉洛感觉自己是按时去大教堂祷告的教民,对公司和保险的历史越熟悉,他这种敬畏的心情就越增长,他认为人寿保险是种俗世的宗教,为死去的生命估价,抚慰人们对来世的恐惧。
布拉洛第一周参观纽约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