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餐馆里做过服务生;还在药店里打过工,装瓶、贴标签,有时还会卖安全套给红着脸的拉比。到了晚上,要是不能睡在朋友家的沙发上,他就睡在大楼的门厅里,枕着报纸,洗澡就用公园或车站的公共洗手间。只有在图书馆,他才觉得放松,尤其是东百老汇和鲍厄里街的那家,他一遍又一遍读着济慈、雪莱、斯温伯恩的诗作,斯宾塞和达尔文的学说,自己写诗和文章,通常都寄给英国犹太周刊,有时还能收到稿费。
罗思的朋友把他发表的作品拿给哥伦比亚大学一位知名英文教授看,之后罗思就在1916年获得了该大学的奖学金。但和过去一样,他当不了好学生,无心坐在教室里听课,热心于编辑校园诗歌杂志,还参加了抗议美国加入“一战”的学生运动。
罗思有视力缺陷,不能参军,但他焦躁不安,在学校里连一年也待不下去。1918年,他娶了一个在下东区认识的年轻女人,在西八大街49号开了家小书店,很快就因为里屋有非法酿酒作坊而出了名。格林威治村[24]的画家可以在他书店的墙上展示自己的油画,他也为当地画家和作家提供典当贷款服务。他借给这些人不多的钱,基本没有还款,换来卖不出去的手稿和肖像、没销路的廉价首饰和家传“宝物”,毫不稀少的旧书,以及稀少而没人想要的书。
罗思很乐意当书商,可他卖不出去几本书,1920年圣诞节过后,他便关掉书店,按照他认识的《纽约先驱报》编辑的建议,接受了在伦敦采访文学名人的任务。但这次机会最后也成了不幸的遭遇,因为他发回的文章太过率直,和当初与《先驱报》讲好的不一样。把乔治王朝时期的诗人描写成“吸吮济慈干枯的膏血”,说亚瑟·西蒙斯是“点亮真空的火炬”,还暗示乔治·穆尔是个性无能,[25]当初《先驱报》让罗思当文学记者,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报道。所以到了26岁,他的英国口音越来越好,习惯了用手杖、穿毛领外套,衬得他六英尺高的身躯更加瘦长,却被不光彩地召回纽约。接下来的几年,他的文字天赋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去下东区的特殊学校教犹太移民学简单英语。
幸运的是,他在财务方面有了接济:他妻子从十几岁就在制帽业学徒,现在做女帽的生意还挺红火。本来这生意还能做得更大,可1925年,她听信了能说会道的丈夫,加入他觉得更有人文追求的事业,创办了出版文学杂志和邮购书刊的企业,专卖19世纪作家,比如左拉、巴尔扎克、莫泊桑和福楼拜等人创作的软色情作品。
罗思的杂志名为《彼端世界月刊》,最早几期刊登了备受谴责的《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