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事也想起来。”长宁说道。
谢燕鸿忙问:“比如?”
长宁
入夜,谢燕鸿直睡得不安稳。睡睡醒醒,仿佛有人拿着大锤子敲他脑袋,让他不得安眠。他紧紧地挨着长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身冷汗。长宁觉轻,也醒,闭着眼,伸手在他背上拍拍。
谢燕鸿睁大眼,望着帐顶,冷不丁问道:“你说痛吗”
长宁听不清,问句:“什?”
谢燕鸿颤抖着声音问道:“死时候。”
长宁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他眼睛在夜里是亮,望着谢燕鸿。谢燕鸿坐起来,按着起伏不定胸膛,说道:“梦见爹和娘,还有还有哥哥嫂嫂。他们是斩首而死,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思,什事情做不成?”
两族纷争,千军万马,在陆少微口中好似个游戏,她是赌徒,兜中个子儿都没有时候,都敢下场,如今多少有些赌资,她正摩拳擦掌要大杀四方。
见还差点火候,陆少微想想,叹道:“离开魏州时,庙祝让记得回去过年。除师傅,老庙祝是对最好人。如今狄人兵临魏州,也不知他怎样。”
覆巢之下无完卵,整个魏州城都要不保,更别说魏州城外座破庙。
颜澄见陆少微神色黯然,心里揪揪地疼,百感交集,也不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何而难受。
“痛。”长宁说道。
他想到他母亲,悬梁自尽,尸首被抱下来时,下巴脖子上全是血,那都是她濒死痛苦时抓挠出来,纤纤十指上也都是红彤彤片,指甲全部折。那应该是很痛吧,旦回忆起来,切就都在记忆中纤毫毕现,难以忘记。
谢燕鸿看他,手摸上他额角,问道:“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你父母”
长宁点点头,说:“都想起来。”
谢燕鸿等等,见他并未往下说,也不欲追问。对于长宁身世,他心中早已有模糊猜测,但他不欲刨根问底,无论长宁是谁,长宁都只是长宁。
陆少微还想挤出两滴眼泪来,估计效果会更好,但挤半天也挤不出来,只好垂着头,装作副失落到极点样子,幽幽长叹口气,口气拐三个弯,百转千回说不出。最后,她小声说道:“你如果出关,务必处处小心,别傻乎乎”
不等她说完,颜澄便截住话,说道:“和你起去魏州。”
陆少微心里轻,好歹绷住脸,没让自己露出笑意来,她原本还想说些什,抬头撞入颜澄眼睛里,好似坠入深潭,话就又都堵在喉咙里。
陆少微说:“你”
颜澄垂下眼,沉声说道:“几时启程?去打点下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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