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手握长刀刀柄,伏身藏匿于草丛之中,官兵纵马逼近,长刀挥出,当先匹马被绊倒,马失前蹄,将驮着人甩出去,后面几骑跟得紧,也有被绊倒,也有及时勒马。见状,谢燕鸿连忙勒马停下,拨转马头,提心吊胆地看着,踟蹰不敢上前,也不舍得离开。
正值黄昏,残阳如血。
长刀刀刃还是用破布包裹,长宁两脚
远处官兵已经在看他们,指指点点,更是依稀能听见官兵朝他们喊话。谢燕鸿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上马去,长宁揪住缰绳,也翻身上马,坐在谢燕鸿身后,猛夹马肚,马儿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颠簸之中,谢燕鸿朝后看去,官兵也骑到马上,朝他们追来。
青骢马发足狂奔,长宁紧握缰绳,不住催促,谢燕鸿时不时往后看,颠簸间咬破舌尖,尝到口血。
他们是二人共骑,纵使青骢马再神勇,速度也有限,很快地,到城郊荒芜之地,官兵渐渐追上,幸而官兵没带弓箭,不然他们必死无疑。
眼见着距离越缩越近,谢燕鸿急得心脏砰砰急跳。
头榜文斑驳,有专门收钱大声朗读榜文人蹲在旁边,百无聊赖。忽而,城里有队官兵涌出,手拿红榜,往墙上张贴,行人纷纷涌上前去,只是识字人不多,有人舍出几枚铜钱,给专门朗读人。
谢燕鸿也好奇,竖起耳朵去听。
正在这时,长宁回来,脚步匆匆,将谢燕鸿把拽起,沉声道:“走,此处不可久留。”
谢燕鸿被他拽得愣,回头看那灰墙上红榜。
“定远侯谢韬,谋逆犯上,谢府抄没,成年男丁斩监候,秋后处决,女眷皆没入教坊司。承平伯颜厚,谋逆犯上,颜府抄没,刺配充军——”
“握紧缰绳。”长宁在谢燕鸿耳边说道。
“什?”
“握紧,”长宁说道,“往前跑。”
谢燕鸿下意识地抓紧缰绳,长宁手松,翻身从马上滚落下去,谢燕鸿惊呼声,只见长宁顺势滚入野草丛间。
背上轻,青骢马连忙提速,谢燕鸿握紧缰绳,不住地回头。
朗读红榜声音极大,每个字都撞入谢燕鸿耳朵里,撞得他整个人头脑发晕。
榜文很长,后面还有不少涉案人,谢燕鸿全部都认识,大多是平时与谢韬交好武将,侯爵人家就只有谢家和颜家。榜上还有他画像,张贴红榜之后,官兵开始逐个搜查渡口上船人,与画像比对过才放人。
“快走。”长宁催道。
谢燕鸿失魂样,被他拽得趔趄,碰倒卖枣子小摊,新鲜荷叶包着青枣骨碌碌滚地,摆摊老人大叫起来,引来附近众人目光。
“上马!”长宁低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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