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附近有面张贴榜文灰墙,上
长宁垂眸看他眼,看他瞪圆眼,和专注看人时微张嘴。两人离得近,目光触即分。
“没什。”长宁说。
谢燕鸿撇撇嘴,转回去,什也不问。
他们接连赶路,少有歇息,路行至黄河边。黄河之水天上来,滚滚波涛汹涌而去,奔流到海,不可回转。若顺利话,两人可隐姓埋名,在渡口上船,渡黄河后,沿运河,路到魏州。顺风顺水,不日可达。
以防万,谢燕鸿不敢入城,在渡口附近偏僻处,牵着马等候。长宁则只身入城,购买些干粮,还要买身衣服,给谢燕鸿替换。虽然这些日赶路已经让谢燕鸿面目全非、衣衫破旧,但还是依稀能看出衣服料子名贵,织花繁复,非常人可用。
缰从树上解开,副“你不走自己走”样子,谢燕鸿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瘸拐地跟上。
解下来连几天,都是这样行色匆匆地赶路,长宁本就话少,这几日更不说话。
谢燕鸿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
长宁不说话,只是看他眼。谢燕鸿突然发现自己多种能力,能从长宁木头雕刻般脸上看出他心情来——确实是生气。
“你气什呀?”谢燕鸿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燕鸿牵着马,乖乖地等着。
这匹孙晔庭所赠马,也是匹青骢马,温和驯顺,能负重,可疾驰,看着马,谢燕鸿不由得想起御赐小乌。小乌自从到侯府后,因谢韬不许谢燕鸿招摇,并不让他将马骑出去,只好吃好喝地养着,养老送终。
谢燕鸿轻抚马身,想着,不知小乌有没有想念放缰疾驰岁月。
若要登船,这匹马就得买,下船后再另买匹。想到这儿,谢燕鸿有些舍不得,骑这些日,多少也有点感情。
谢燕鸿漫无边际地想着,站累就蹲下来,马儿在旁边吃草,他带着顶斗笠,遮挡住面容,从斗笠下沿偷觑着远处来往行人。渡口兴旺,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摊贩叫卖,行人送别,凡此种种,让谢燕鸿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现在身家性命都系在长宁身上,谢燕鸿还是很害怕,万长宁个不高兴,把他扔下来,那他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人还在马上,人坐在前,人坐在后。
他们是往北走,夏日热意渐渐褪去,马上就要入秋,蚊虫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拼命地吃最后顿。谢燕鸿细皮嫩肉,被叮得没块好肉,他又着意去挠,挠得脖子上片片红。
他回头去看长宁,看着长宁线条硬朗下颌,还有紧紧抿着薄唇。
“你到底气什?”谢燕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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