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掏出眼镜,然而不需要眼镜他也能看清自己的照片和文章的标题。他坐了下来,心跳明显加速,手心也变得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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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报》最新头版。
照片里是从上往下俯拍
“这样啊。”
“我明白了。”卡米尔说道。
“听着,卡米尔,我觉得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显然,你给我看的这些东西……怎么说呢?是很令人不解……如果你愿意的话……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那家伙参照了这本书。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一切都对应上了,我又重新读了那些报告。目前为止,调查里所有说不通的那些问题都在这本书里找到了存在的理由。死者的身体被一分为二,我就不跟你提那些烟头的烫痕,还有脚踝上一模一样的绳索勒痕了。当时没人能弄明白凶手为什么给死者洗了头发。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你再看看尸检报告。没人知道为什么现场少了部分脏器。现在我告诉你,他这么做是因为书里是这么写的。没人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找到了一些——”卡米尔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更准确,“一些无关紧要的标记,在身体上似乎有一些鞭子抽过的痕迹。让,这概括了所有因素,没人能搞懂这一切代表着什么,但这本书已经概括了所有,一切都在书里找到了对应。所有的东西都白纸黑字地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时候,勒冈会用一种十分奇怪的方式看着卡米尔。他十分倾慕卡米尔的智慧,即便后者有时也会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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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卡米尔,你真的相信这些鬼话吗?”
早上九点,两人在勒冈办公室里交谈。
卡米尔凝视着上司沉重而疲惫的两颊,心想: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么沉?
“在我看来,”卡米尔说道,“让我震惊的是,之前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这十分蹊跷。”
“你会把这些话说给德尚法官听吗?”
“我不会。但是你呢?”
“我可怜的老兄——”
勒冈朝放在桌脚的公文包弯下腰去,然后把当天的报纸递给他。
“在发生这件事以后吗?”勒冈问道。
勒冈一边听卡米尔说话,一边继续阅读,快速跳过一个又一个标签。
然后他摘下眼镜,放在身前。卡米尔在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总是保持站立的姿态。有一次,他曾经尝试在勒冈对面的一张扶手椅上坐下,但那感觉就如同在一个铺满枕头的井底,从椅子上下来时,他只能垂死挣扎般地从中脱身。
勒冈把书翻过来看了看封面,撇了撇嘴表示怀疑。
“没听过。”
“你可别怪我,我得跟你说这是本经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