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终于走上前去,抱着乐乐说:“你先回家治病,我会去看你的。”阿紫也走过来,伸出她的长胳膊抱住我们俩。那是自始至终我们唯一的一次拥抱。日常的生活中,好友之间大概也只能这样了。而面对癌症,光头是里面最不重要、最不痛苦的一个环节。说癌症就拿光头说事,太轻佻了,太令我生气了。
阿紫叹息着说:“我也想去看你,如果我有钱,我一定会去看你。如果我没有去,那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钱。”
乐乐说:“好的。”
那年过完年,我在正月去岳阳看了乐乐一次。当时她已经做过两轮化疗回家休息,已经剃光了头发戴上了厚厚的帽子。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看起来胖了很多。她每天一边大把大把地吃着止痛药,一边以一天五六千字的速度完成她的书稿。我没有去她家,找了一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岳阳下了一点小雪,丑丑脏脏的街道被铺上一层薄雪。我们说,现在开始假装岳阳是北海道,我们是两个在北海道悠然散步的少女,仍可发出少女的、银铃般的笑声。而后我们又散步到洞庭湖,并无水天一色的壮丽,只有灰蒙蒙的短暂视野。我们看了一眼,继续走。乐乐指着一栋被围墙围起来的建筑问我:“那个就是岳阳楼,你想上去看看吗?”我说:“不想。”她说:“那我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后来我们就上了小三轮车,去乐乐最喜欢的粉店嗑了一碗米粉。这是我来两天第二次去吃这个粉了。再然后我们就回到了宾馆,躺着看电视。看完一期江苏台的相亲节目《非诚勿扰》,又发现另一个台在放葛优演的电影《非诚勿扰》。两个都看完已经是凌晨2点,其间穿插了一些自拍活动,和阿紫FaceTime活动,最后终于睡着。
第二天,我去搭火车,乐乐问我要不要带点特产,我心里想着乐乐不会死,嘴里却说不要,懒得拿。我买了一根鸭脖子在路上吃,就这样回了家。我们面对病痛,面对离别,就是这样笨拙的。我们都尽力了。
那年过年后,我又回到厦门,和当时还未离婚的前任继续分居。不久后阿紫发现现在已成前夫的人早已出轨,正忙着从自己的粪坑里爬出来,顾不上我或乐乐。乐乐又在岳阳待了一段时间,她现在的老公、当时的网友五十块,去了岳阳找她。第一次上床,搞到一半假发歪到了一边。又过了一段时间,乐乐的病情稳定下来,去了北京和他在一起,并且开始工作。又过了一段时间,五十块买了一个小戒指向乐乐求婚。乐乐说:“考虑一下。”然后上网,在微信里痛哭流涕地跟我们说:“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接受,觉得自己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