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看了《滚蛋吧!肿瘤君》,昏昏沉沉地总觉得这电影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过了很久,我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觉:这实在不是一部好电影,它实在把疾病和痛苦粉饰得太过分了。
这电影没有办法把它当成虚构作品来对待,因为毕竟熊顿其人其事是真的。那白百何在影片开始时顶着桌子溜出餐厅,在公司会议上去擦上司痣上盖的粉,最后又娱乐化地处理前男友的形象,还有浪漫唯美的医院,大雪和各种精美的室内场景,熊顿自始至终都那么好那么漂亮的气色,她的家人从未为钱犯过难,好友室友如此尽心尽力地爱她帮她,连长年累月亲历无数病患生死的医生,也单独对她如此动情。这真是一种令人难受的粉饰。
也许,熊顿面对病痛生死后,做出了一个笑对的选择,而导演又包装和夸张了一次。我不知道其他观众在看什么,在我,感到这电影太轻浮。我想,也许熊顿无法谅解自己没有撒手尽情去活、去行动,那么多心愿来不及实现,只好轻轻地处理了这种悔恨和痛楚。而死者为大,加上商业的需求,使得导演对这个部分浮光掠影、轻描淡写。
是的,并非身残就会志坚,并且即使志坚,也是人类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情节。它本身是谈不上有什么能量的,它只是个念头。
看的人多嗟叹“健康很重要,比起她我这不算什么”,这何尝不残忍呢?以他人之死照出己身之活?
其实,这种话谁又不是说说就过去了,把希望寄托于别人一个不幸经历的震动,是不现实的。若是如此,幼年时知道张海迪开始,我们就该“一振不蹶”了。被设置成“好了伤疤忘了痛”这种模式,是种保护啊。
我自己所经历的是什么样的情景呢。爸爸当初的情况不多说了,因为那时我还太年轻。只说如今离我最近的乐乐。乐乐那天跟我说,到店里二楼,和我说件事。我的心狂跳,已经知道了有坏事,心沉得像铁一样。在场的是我、乐乐和阿紫三个人。具体是怎么说出来的已经模糊一团。我只记得阿紫眼皮通红,她说:“乐乐,你怎么这么可怜。”我说:“乐乐,你太倒霉了。”
我们说了一些别的,诊断具体如何,在哪里的医院看,手上的事情怎么安排,房子怎么办,钱的事情怎么解决,猫怎么办。乐乐可能无法承受这种冷淡而残酷的对话了,她故作轻松地说:“我头发本来就少,好不容易养这么长,这下要变光头了。”我想起了很多类似的故事,我说:“乐乐,没事,到时候我和阿紫陪你剃成光头。”阿紫愣了一下说:“什么?要剃你自己剃,我可不要光头。”我也愣了一下,然后,三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