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的纯粹的睡眠,没有任何光线和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合上了眼睛的睡眠,可以说是昏天黑地。那天睡醒之后我痛哭不止:原来睡觉这么好,原来我还可以这样睡啊,我得活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因为在一个时刻,我决定把自己交给医生处理,所以停了下来,疲倦滚滚而至,带我进入休息。
任何人们觉得有用的催眠方法都会增加焦虑:别人都行,我怎么不行。
其实,睡眠大概就是自己的手、自己的脚,痛的是我自己。我们为何在反对它呢?
凝视着受伤的手脚,我们大概应该这样想:噢,断了,要小心一点,要等它自己好起来。
而不是粗,bao地想:断了?那把它截了算了。
无法入睡,就好像一直在撞墙。其实,对付失眠的正确方法,应该是停下来而不是撞得更狠。那一箩筐的办法,就是在继续更用力地撞墙。失眠不是独立存在的敌人,它是我们自己。我们不肯不怨恨、不肯不孤独、不肯原谅自己,再累再困,也无法忍受睡去和休息的欢欣。之所以要对付失眠,就是因为我们想对付自己。
2016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