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史惠总算吃上像样饭菜。主菜是肉扒,配菜是卷心菜丝。信彦好像硬把母亲拖起来,逼着她做出这些东西。吃饭时候,信彦跟平时样声不吭。他手是那瘦弱,看着不像会打架人。但他依然随身携带电击枪,从不把它从脖子上拿下来。
每次吃饭时候,史惠都会想象这样个场景。先对信彦说:“卢克,人家眼睛里进脏东西。”等信彦靠过来弯腰查看时
就躺在隔壁房间里,只是伤得太重起不来。
心跳瞬间加速,后背却阵阵发凉。面对这样局面,她该做出怎样抉择?应该趁机求助吗?不,信彦母亲是帮不上忙——此时此刻,史惠清楚地认识到这点。这个母亲明明知道儿子抓个人关在小屋里,却无动于衷。她屈服于儿子*威,低三下四地只求活命。
最关键是,史惠自己也仿佛被打麻药样,发不出声。她只能默默呼吸,脚也动弹不得。
她把毛巾拉回原位,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时,信彦推推她后背,说“走吧”,把史惠吓跳。
“跟上次样,把脱下来内衣扔进洗衣机就行。衣服烘干之前,你就先穿男款内衣忍忍吧。”
信彦在她耳边说道。那平和口吻反而让史惠感到更胜从前疯狂。
泡澡时候,无边绝望也折磨着她。信彦父母是指望不上。当爹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小屋异样。夫妻俩都对儿子行为视而不见,逃避现实,自欺欺人。
心对身体控制力到底有多大?昨天,信彦舅舅都快走到小屋门口,史惠也没能大声呼救。全身上下都找不出支撑她求救勇气。眼下她最怕遭遇更大危险。除非能保证自身安全,否则她绝不敢轻举妄动。照理说,她肯定是希望得救,然而事到如今,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想不想逃出去。稍微动动脑筋,大脑某些部分就会变得麻木,意识也是朦朦胧胧、模糊不清,仿佛裹层薄纱。
她悄悄打开浴室窗户。上次洗澡时候,信彦明确警告她不许开窗,但这次他并没有提,史惠手就下意识地伸过去。
她把窗户打开小半,看看窗外。屋后是片山坡。高耸树木蒙着白雪,仿佛巨大刨冰。垂眼看,座小平房映入眼帘。啊,那就是信彦小屋吧,也是他心中“斯凯亚三号”飞船。她注视着关押自己地方,叹口气。小屋看上去还挺新,铝合金窗框闪出些许光泽。屋顶上积雪将它装点得分外可爱,像童话故事中点心屋,并不像鬼屋那样阴森。这让史惠稍感欣慰,虽然发生在屋里事诡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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