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主屋的后门,朝浴室走去。中途走到一个铺着木板的房间。这时,史惠听见其他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动静。除了信彦,屋里还有别人。
“在这里等着。”信彦松开史惠的运动衫,走开了。
没了向导,史惠顿时失去平衡,身子稍稍晃了几下,好容易才站稳。她下意识地把蒙住眼睛的毛巾往上拽了拽,看向自己的脚边,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了旁边。榻榻米房间的纸门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五厘米宽的缝。昏暗的房间里铺了一床被褥,被窝里分明躺着一个女人。信彦正弯下腰,对着那个人轻声说话。细微的声音传进史惠的耳中:“给我乖乖躺着。”
史惠毛骨悚然。原来信彦的母亲还在家,
久保史惠终于得到了第二次洗澡的机会。头发被汗水浸得黏黏糊糊,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向信彦提出了请求:
“卢克,我想再去洗个澡……”
她故意喊出信彦在游戏世界中使用的名字,佯装平静,心里却是战战兢兢。
正在打游戏的信彦停顿片刻,望向主屋,没想多久便答应下来:“哦,行啊。”接着,他扬起下巴,示意史惠进壁橱等着。待史惠把自己铐好,他说:“那我去给你放热水。”说完便离开了小屋。
这么看来,信彦的母亲应该不在家。如果她在的话,信彦一定会先把她支走。想到这儿,史惠推测了一下:她是不是被信彦打伤,住进了医院?昨天,信彦在舅舅告辞后跑去主屋大闹了一通。史惠听见了激烈的怒吼,还有惊天动地的响声。不难想象那场面该有多可怕。主屋的人不可能毫发无伤。话说回来,今天的早饭是酸奶加速冻肉包。午饭则是杯面。种种迹象显示,信彦的母亲不在家的可能性很高。
问题是,她伤得有多重呢?当然,史惠没有义务要替她操心。她明知儿子闯了祸,却不敢接近小屋一步。从某种角度看,她就是信彦的共犯。可史惠已经被关了一个星期,这些大道理也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此时此刻,她只盼着周围的环境能尽可能保持原样。她已逐渐掌握逃避现实的方法,怕的是事态进一步恶化。要是人家真的住院了,接下来的一日三餐要怎么办?光是考虑这个问题,史惠都备感郁闷。
二十分钟后,信彦回来了。
“好了,我们走吧。”
史惠被带出壁橱。信彦跟上次一样,用毛巾蒙住她的眼睛,拉着她的袖子往前走。史惠拖着小碎步跟着。走到房门口时,她换上凉拖,来到阔别已久的户外。
她很快意识到外面在下雪,雪花拂过脸颊……难怪四周这么安静,都听不到一声鸟叫。脚下的雪沙沙作响,至少积了有十厘米吧。嘴唇一点点变干,脸颊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