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回到陆行艇上,继续往上攀爬。中午时分,我们到了韦霍斯山口,这里海拔大约一万四千英尺,有阳光的地方温度为华氏八十二度,背阴处则是十三度。电动机的声音非常轻,我们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轰隆声:二十英里之外,峡谷另一头那无边无际的蓝色陡坡上正在发生雪崩。
当天黄昏时分,我们穿过了海拔一万五千二百英尺的伊斯卡尔主峰。顺着考斯托尔南面的山坡——我们这一整天在爬的就是这个山坡——往上看,我发现路面上方四分之一英里开外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岩层,一个像城堡一样的岩层。“看到上头那个隐居村了吗?”司机问道。
“那是一个建筑吗?”
“是阿里斯考斯托尔隐居村。”
“没人能在那上面生存啊。”
“哦,那些老男人就可以。以前我在另一个商队开车,在夏末从埃尔亨朗给他们运食物上去。当然,一年中有十到十一个月那里是无法进出的,不过他们并不在乎。那上头住着七八个人。”
我盯着那兀立在孤寂的高处的石头墙垣,无法相信司机的话。不过我还是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如果有人能在这样的天寒地冻中生存,那他们肯定是卡亥德人。
下山的路忽而往北忽而往南,路外侧便是万丈悬崖,因为卡加伏东侧的山坡比西侧还要陡峭,山脉的断层石块形成巨大的天然阶梯,一直通向底下的平原。日落时分,我们看到下方七千英尺处有一连串小黑点,在一片白茫茫的背阴地里慢慢蠕动:那是比我们先一天离开埃尔亨朗的一支商队。第二天傍晚,我们也到了那个地方,也缓缓穿过了那片雪坡。为了不引起雪崩,每个人都非常小心,喷嚏也不敢打一个。我们在那里驻足片刻,往东边我们的下方观望。苍茫的大地同云层以及云层投下的阴影融为一体,其间还夹杂着几条银色的带状河流,那就是里尔平原。
离开埃尔亨朗之后第四天的黄昏,我们抵达了里尔。里尔和埃尔亨朗之间隔着一千一百英里的距离和一堵几英里高的墙,两地的发展水平更有两三千年的差距。商队在里尔西门外停下来,在这里改乘运河驳船。任何陆行艇或是汽车都不得进入里尔。这座城市早在卡亥德人使用动力交通工具之前便已建立,而后者使用这种工具已经超过两千年了。里尔城里没有街道,只有如地道一般的带屋顶的人行步道。夏天,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从步道里头走还是在顶上走。房屋、公岛和住宅挤挤挨挨,杂乱无章(可与卡亥德的政治混乱相媲美),其间一个光辉夺目的制高点兀自突起:那是尤恩宫大城堡,每一座城堡都是血红色的,也没有窗户。这些城堡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