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王麦低下眼睛摆弄杯里的勺子,她觉得周游即将说蠢话。
“我不知道你有多爱他,但应该不是非他不可吧。估计他也是,不然你们俩早不是现在这样儿。对不起啊,不是想惹你生气。”
王麦不说话。
“我的感觉是,”周游接着说,“对你来说,不是这个人非爱不可,而是这样的困难,非克服
“我看出来了。”周游话里没带一点情绪。他不是冷静,是连试图冷静都没有。
演员都这样儿吗?王麦有点儿意外。周游如此反应,让她觉得自己的不安惶恐非常可笑。
“所以……”王麦仍然必须歉疚。
“你可千万别道歉。”周游奇怪地自信起来。
“哦。行。”王麦笑笑。
“我说得对是不对?”
“不对!我跟周游之间为什么开始、有没有以后,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没人天天琢磨你,除了你们家合作伙伴。你太自大了。你吓着我了。”
“你看,你连指责都不单纯,你还是有抱怨。”陈年见缝插针。
“你回家吧,行不行?”王麦瞪着眼睛,直喘气。
“我刚进门儿多一会儿,哪有这么招待客人的。我不回。”陈年又点起一根烟。
。
“啊?”这下王麦没听懂。
陈年看着她,不重复。
王麦怔了半天,缓好了才开口:“你不能爱。你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可是我觉得你不该。”周游直视王麦。
“当然,”王麦表示同意他,“这种事儿,我知道……”
“我不信。”周游打断她。
“不信什么?”
“不信你也觉得‘当然’。”
王麦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了窗。风进来了,风是活物,逗着烟尾的火光。王麦看着对面的楼群,意识到房间大亮。她想了想,走去墙边关掉了顶灯。
“对不起。”
暗下来之后,陈年有了影子。他低着头,对着自己的影子,向王麦道歉:“你没错,我嫉妒,失心疯,对不起。”
王麦眼瞧着窗外,心里轻叹一口气:完了。
二
“你结婚了!行吗?就这一条,还不够吗?”王麦也大声儿了。
陈年展肩往后一靠,仿佛占据了有利地形:“总算说实话了。这么多天陈老师陈老师叫着,装客气、演懂事儿,是不是就为激这么一下儿?看戏那天我是真有事儿,但凡能走开我能不去么?我能放心把你搁男演员堆儿里么?事实证明了有些人就是不值得信任!”
王麦目瞪口呆望着他。
“但是王麦,”陈年恳切起来,“你生气我也很理解。可你犯不着利用别人翘杆子啊。人家好好儿一个年轻人,人家是无辜的。”
王麦腾地站起来:“陈年,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