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伯爵沮丧地回头看看打断他思绪来人,发现身后站着是阿布拉姆,后者显得非常激动。事实上,阿布拉姆如此激动,
像上帝把亚当从伊甸园赶出去那样把敌人从俄国赶走,远不能起到惩罚目。这些敌人到另个国家之后,可以通过劳动建起自己房屋,供养自己家庭。也就是说,他还能开始新生活。
但假如你把这个人流放到国内,那他就绝不可能有新开始。因为在国内流放,不管被送去西伯利亚还是六大城市之外地区,个人对祖国爱是不会在时间迷雾中变得模糊或被遮蔽。事实上,们人类已经演变成这样个物种,那些让们难以企及事物反而会得到们最多关注。因此,这些被流放人比任何个自由自在地享受着莫斯科生活当地居民,都要向往这座城市辉煌。
不想那些。
伯爵从“大使”皮箱里拿来只喝波尔多葡萄酒杯子。他把它搁在烟囱顶上。他把撕标签教皇新堡酒软木塞拔出来。这瓶酒还是他九二四年从大都会酒店地下酒窖里拿来。酒倒出来,他就知道这是瓶陈年佳酿。也可能是九〇〇或九二年。他把杯子满上,接着朝着艾德豪尔山庄方向把它端起来。
“致海伦娜·罗斯托夫,”他说,“下诺夫哥罗德之花,普希金崇拜者,捍卫亚历山大人,家里所有枕套上刺绣制作者。条太过短暂生命,位心地过于善良女人。”说完,他把杯里酒饮而尽。
瓶里酒还远未喝光,伯爵却没有把杯子重新倒满;他也没有把它往身后随手扔。相反,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烟囱顶上,然后走到护栏边,挺直身体站在那里。
他眼前是那座无穷无尽往外延伸城市,宏伟而且壮观。城市里繁密灯火在闪烁,在摇曳,直到它们与天上星斗移动融为体。它们在同个令人眩晕空间中旋转,让人分不清哪些是人类杰作,哪些是上天创造。
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伸出右脚踏在栏杆边上,说:“永别,祖国。”
仿佛是对他答复,米什卡那座塔上信号灯闪下。
接下来他要做其实最简单。就像春天到来时有人站在码头上,准备跃进水中游今年第次泳,剩下只是往下跃而已。从离地面六层高地方出发,以和戈比硬币、茶杯或者菠萝相同速度往下坠落,整个过程只需要数秒钟时间。然后,这个轮回便告结束。既有日出必有日落,起于尘埃也归于尘埃,百川终究要归入大海。同样,个人也终将被世人遗忘,无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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