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要看见你?”亦裕对着垂着脑袋的谢问柳问道,他没有等来谢问柳的答案,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地落入谢问柳乌黑的发丛中。
谢问柳彷佛从睡梦中醒来,不同的是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般的疼痛,他听到了亦裕不可自抑的哭声,谢问柳艰难地抬起头,见到亦裕眼中的泪水,他喃喃地道:“我总是想不再让你伤心,不过总也办不到,对不起……”他听到亦裕嘶声喊着:“快传御医!”
谢问柳昏迷了十来天,模糊间有好几次总是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熟悉的熏衣香。谢问柳这一年来勤练武艺,身板结实,不过二个多月之后,谢问柳已经可以由人搀扶着起床了,再隔了一个月便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自从清醒之后,那股味道再也未曾出现过,倒是赤朱跑得挺勤快,听他说了好多事。最惊奇的是亦仁与陆展亭未死,以至于赤朱受命指挥前线大军趁机压近南国的时候,忽然发现南国早已重兵把守,只得无功而撤。再有就是最近楚天暮挺活跃,一再劝说东君南征,这个提议得到了像赤朱这样的年青将领们的大力拥护。谢问柳见他们个个群情激涌,心中却有一些忧虑,这些人当中又有哪一个可以与亦仁一决胜负呢?
亦裕掌权之后,楚天暮与谢问柳都
监探了一下谢问柳的鼻息回道:“君上,谢大人……谢问柳他没气了。”
亦裕嘴唇颤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庄之蝶抽了一下气,往前爬了几步,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院子里的血肉模糊的谢问柳,流着泪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以为我能救你,原来我不能,我真的太累了。”庄之蝶由宫女小青扶着一步步出了亦裕的视线。
亦裕轻轻地挥了挥手,太监们见他神色不对,都如蒙大赦一般退出了上书房的院子。亦裕走到谢问柳的面前,慢慢蹲下去,过去的景像犹如浮云一般涌现在眼现。
“这位小哥你没事吧?”一个圆脸穿着土气的少年有一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撵都撵不走!”他曾经期望在洞里面跟自己说这话的人是陆展亭,等他看到了谢问柳背后的牙印,才知道说这番话的人其实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穷小子。
“我文不成武不就,但是我会永远用心来支持你,希望你不会嫌弃。”
谢问柳脖子上的玉佩早就从衣衫里滑落了出来,在寒风里轻轻晃着,亦裕颤抖着拿起那块玉佩,上面那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那……这块玉佩这么贵重,为什么要送我?”
“太大了,挂在脖子上沉!”
“那好,我替君上挂着,君上一样可以天天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