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绕口令saru——“sarusarau/sarusarasarau/saruzarusarau”,按音读法读是急板(连我也会时不时舌头打结),唱成歌是行板。趁着休息时间,我们试着和听众进行互动,尝试“你问我答”。举手提问的基本上都是小孩子。
观众问:“谷川先生为什么戴着眼镜呢?”我答:“我戴的是老花镜,想来你们家里的爷爷奶奶也会戴的吧。”观众追问:“为什么系着眼镜绳呢?”我答:“不系着眼镜绳的话就会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而且,有眼镜绳的话看起来时尚些。”观众问:“我非常喜欢《青蛙的扑通》这首诗,那是您什么时候钓的呀?”我答:“我小的时候,院子里有一只小青蛙,我将它放在手掌上玩。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小的时候钓的,长大后就逃走了吧。我这么回答你满意吗?”“好的。”观众问:“你会唱一些乱七八糟的歌吗?”高濑女士回答:“哎?我吗?我不会!”文字无法传达孩子们当时有趣的腔调和肢体动作。歌与诗的“声音”与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声音”混在一起,反而妙趣横生。我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小学生问我:“谷川先生为什么总写一些很无聊的诗呢?”我破罐破摔地回答说:“因为诗都是很无聊的啊。”
两个小时之后,观众要求加演的时候,我第一次朗诵了年轻时候写的《恰在当时》这首诗。每次都朗诵同样的诗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演员,这会让我感觉不适。当我出声朗诵的时候,虽然我想让自己觉得同刚写完的时候一样,仿佛这首诗刚刚诞生,但想要不丧失新鲜感确实很难,所以我偶尔会反复诵读一些古诗集,寻找适合朗诵的作品。我打算后半生就这样将自己的诗作回收再利用了,旧诗新读,千锤百炼。
热闹的演出让我稍微有些疲惫,我回到酒店休息,躺在床上读平居谦的《适合泡澡时看的现代诗入门》。这本诗选编辑的切入角度新颖,让我明白,有些诗人会将我注意不到的东西,以与我不同的方式,将自己的作品声音化。DTP、CDR、互联网等新技术日益成熟,越发简单易用,那么其会不会给现代诗带来全新的、小而生动的媒体传播工具呢?目前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