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墙上身影随之晃动。札哈洛夫展览室是博物馆面积最大画廊,也是她最爱。九八七年、跟她初次相遇,地点就是那间展览室。她
不改道行驶,穿越空空荡荡仓库——曾经堵在家工厂里,寸步难行——市区多处已被夷为平地。张市区现况照片,肯定会像炮弹似摧毁啰哩啰唆、胡言乱语、专为异性恋情侣们编织浪漫天堂。但在毁损档案文献里找不到格罗兹尼战前照片,结果干脆舍弃照片,改而采用“格罗兹尼乡土博物馆”九八四年发行年历。选用月、四月和八月图片,在这三张十九世纪风景画中,燕子在果实累累葡萄园中嬉闹,只牧羊犬在夕阳下看顾羊群;这三张图片描绘出片尚未受到战争净土,在旁边解说中描述为风景如画,倒也不至于完全失当。
○○○
把三位油商送到内政部之后,返回家中。走进楼梯间,街童们马上溜烟地跑开,但是留下他们赖以维生支金属烤肉串和把凿子,烤肉串用来炙烤鸽子,凿子用来敲下松散砖块,然后他们以块卢布价钱卖给施工包商。
敲敲隔壁公寓大门,高声报上姓名。娜迪亚戴着头巾和太阳眼镜现身,她把没有疤痕半边脸朝向,请入内。“头次带团还好吗?”
“好极。”说。“车子还没开到最残破废墟,他们就打起瞌睡。”
娜迪亚微微笑,迈着缓慢步伐,步步走向瓦斯炉。她不需要她白色手杖也可以走到流理台。四下环顾,看看房里有没有障碍物,但是切井然有序,地上空无物,只有帮她黏在地板上小铜板,铜板标示出路径,方便她在刚失明几个月、光着脚循迹走到浴室、厨房和大门。其中条路径尽头有张桌子,成叠黑白照片整齐地堆放在桌上,这些遭到修改影像,曾经是她博士论文题材。她烧开水之时,翻看其中几张,娜迪亚在每张照片之中圈点出同个脸孔。确切而言,应该说是同个人脸孔。这人被审查员画入每张照片背景之中,从童年直画到暮年,这位无名审查员以此作为他注册商标。
茶壶在厨房嘘嘘作响。们端着马克杯啜饮热茶,马克杯不同款式,拿起杯子,沾满灰尘桌面就出现圈空白。她坐下,这样来,才看不到她左脸。
“观光手册下星期就可以发行。”说。“如果风景画印出来效果不错,得寄份给们石油商人们。对奥塞特印刷厂没什信心。”
“你用三幅札哈洛夫展览室风景画?”
“没错,三幅札哈洛夫作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