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挺住,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并开始锻炼。至少我在这里是有时间的。我加入了一个由3名囚犯组成的锻炼小组。3天以来,我们每天早上在院子里做像体操一样的动作。我惊恐地发现,我甚至都不能连续做3个俯卧撑。但我没有放弃,我给自己做了一个日程规划。上午,锻炼身体保持健康;下午,在办公室查阅物证。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间放着6台老旧电脑的小屋子。这些信息技术器材可供囚犯们查询他们的刑事卷宗,特别是检察官搜集到的物证。
门口的一名女狱警会把标好名字的律师信件发给我们。莉兹寄来了4张光盘。我可以通过电脑查询并做些记录,但却无权打印任何文件。光盘里收录了所谓的阿尔斯通提供的3000份物证,但我怀疑检察官还增添了一些以其他方式搜集到的证据。其中很多物证上盖有瑞士警局的印戳(2010年,阿尔斯通被控在瑞士有tf行为而接受调查)。
这主要是一些我在2002—2011年收发或只是被抄送的邮件。时间最早的那些项目的有关细节已经很难记清。我在大脑中快速算了一笔账:我们每天在这个屋子里只能待一个小时,如果我要把检察官搜集到的150万件物证全部看完,就算一分钟能看一件,那么我需要68年才能看完全部文件,这真是又滑稽又卑鄙。在这个司法体系里,人们最基本的权利遭到了嘲弄。美国司法部的公职人员心知肚明,拖延时间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故意用成吨的纸张将被告淹没。他们遵循着一个毫无人性的原则:剥夺待审犯人——除非是有钱人——一切能够为自己辩护的手段,以迫使他们最终认罪。不管怎样,每天我都在审阅这些光盘,尽管内心深处有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断告诫我:这种近乎疯狂的查阅是徒劳无功的。谁知道呢?也许我撞了大运,能发现一个金块。或许这个关键物证能让我的原告哑口无言。不管怎样,这些光盘还是给了我些许目标,至少可以使我的智商水平得以维持。
仅仅过了几周,看守所就摧垮了我的精神。没有手表,没有电脑,没有飞机,没有会议,没有办公室,没有工作上的项目,什么都没有!从此,我生活中最令人激动的事基本可以概括为:我们是不是一个月能吃上三顿鸡腿,或者下周日看守所会不会给每个人发一小罐冰激凌!
A囚室的环境日趋恶劣,言语争吵与身体挑衅越来越频繁。两天前,一个高大的黑人偷了我的镜子,看到这一幕的一个土耳其人马上过来站到我们中间。我劝他们冷静下来,他们却开始叫嚷着互骂。整个囚室的人都在围观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