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市场里慢慢穿行,想着要是自己到那般年纪也能保持这样尊严,那这辈子就算没有白过。他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发自内心幸福和满足,不用多想,他自然觉得他们生活定相当不错。
晚上他常跟阿卜杜勒卡德尔起坐在沙龙里下棋,客栈主人出棋很慢,但绝对不容小视。每天晚上小聚让他们俩成为密友。等到夜深人静,客栈仆佣熄灭所有灯火,只留下棋盘角落那盏灯时候,他们偶尔会起喝杯潘诺酒。喝完以后,阿卜杜勒卡德尔总会带着阴谋得逞似微笑清洗杯子收拾妥帖,以免被人发现他喝酒。然后特纳独自上楼,陷入沉睡。他会在日出时醒来,满脑子只有个念头:“说不定今天——”八点他会穿着短裤到露台上晒太阳——每天他都在这里边吃早餐喝咖啡,边学习法语动词。接下来,对新消息期盼会让他心痒难忍,逼得他不得不动身去中尉家问个究竟。
不可避免事情发生:在迈萨德周边逛大圈以后,莱尔母子来到布诺拉。那天早些时候,另群坐着吉普车来法国人也在客栈里住下来。午饭时分,特纳听到那辆梅赛德斯熟悉轰鸣。他现在没心情强迫自己跟他们虚与委蛇,他跟那对母子不过是点头之交,部分是因为他们把他捎去迈萨德以后没两天就走。从另方面来说,他也不打算跟他们深入交往。莱尔太太是个肥胖尖酸长舌妇,埃里克则是个被宠坏娘娘腔,把年纪还像没长大。这就是他对他们观感,而且他不觉得这样印象还有可能改变。护照事儿他倒是没疑心到埃里克身上,他以为是某个土著干,说不定他们刚到艾因科尔发就被盯上,没准儿那些人跟驻扎在迈萨德外籍军团有什见不得人勾当。
这会儿他听见埃里克正在前厅里压低声音说:“噢,母亲,怎办?那个叫特纳家伙还赖在这儿没走。”年轻人显然看到柜台上面房客表,结果当妈像演戏样压低声音(但依然能听到)训斥道:“埃里克!你这个蠢货!闭嘴!”他赶快口喝掉咖啡,毫不犹豫地从侧门走进令人窒息阳光下,想趁他们吃午饭时候溜回自己房间,免得跟他们打照面。这点他好歹是做到。然而就在他睡午觉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片刻之后他才清醒过来。他打开门就看到阿卜杜勒卡德尔满怀歉意笑容。
“如果不太打扰话,能麻烦你换个房间吗?”客栈主人问道。
特纳问他原因。
“现在只有两间空房,而且恰好就在你左右两边。今天来位带着儿子英国女士,她想让儿子住在隔壁房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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