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满脸堆笑地跳了起来。她把箱子递给男孩,让他把行李送到达乌德·若瑟夫的店里,就说是那位美国女士的东西。
回房
域的那个人,而他还将继续活着,成为她心底的隐痛,就像一扇打不开的门,一个永远错失的机会。她早已忘记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八月午后,他们俩坐在枫树下的草地上,望着横扫河谷的,bao风雨逐渐逼近,不经意间聊到了死亡。当时波特说:“死亡永远在路上,但在它悄然降临夺去生命的有限性之前,你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我们憎恨的正是这可怕的精准。可是正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会以为生命是一口永不干涸的井。然而每件事情都只会发生一个特定的次数,一个很少的次数,真的。你还会想起多少次童年的那个特定的下午,那个已经深深成为你生命一部分、没有它你便无法想象自己人生的下午?也许还有四五次。也许更少。你还会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也许二十次。然而我们却总觉得这些都是无穷的。”那时候她听不进去,因为这个说法让她感到沮丧;现在要是她还能想起来,又会觉得不重要了。这会儿她无法思考死亡,因为死亡就在她身边,她却觉得一片茫然。
不过,在这空茫底里她仍有主张,在意识最深处的混沌中,一个念头必然已经开始成形,所以在黄昏时分特纳又来敲门的时候,她才会站起身来,握着门把手问道:“是你吗,特纳?”
“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上午你去哪儿了?”他喊道。
“晚上八点左右公园见。”她尽量压低声音回答。
“他还好吧?”
“没事。他还是老样子。”
“太好了。八点见。”他走了。
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五点一刻。她拖出随身的行李箱,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一件接一件,刷子、瓶子和修剪指甲的工具摊了一地。在极度投入的氛围中,她又清空了自己其他的箱子,从中挑出这样那样的衣服和物件,小心翼翼地塞进小箱子。她不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走两步,听一听:但耳畔只有她自己刻意调整过的呼吸。每听一次她似乎都会放心一点,然后继续精挑细选。她把护照、旅行支票和身上所有的钱统统塞进箱子侧袋。然后她打开波特的行李,在衣服堆里翻了一会儿,掏出一大叠千元大钞,尽可能地胡乱塞进自己的小箱子里。
收拾行李花了近一个小时。清点完毕后,她合上箱盖拨乱密码锁,然后走到门口。转动钥匙之前,她迟疑了一秒。门开了,她拎起箱子捏着钥匙走进院子,锁上身后的房门。她来到厨房,发现照管灯火的男孩正坐在角落里抽烟。
“你能帮我跑个腿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