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那剑客行到书生近旁,道声:“走吧!”书生心中豪气忽生,言不发地跟着剑客走在雨中。
两人衣衫尽湿,来到枫桥畔,只有河水泛着雨花从桥下急流而过,却不见茶棚。剑客问:“你上次来枫桥是何时?”
书生笑道:“七年没来苏州,险些找不着枫桥。”他这路脚步笨重,剑客知他不通武功,见他笑得洒脱,问:“以前看过杀人?”
书生摇头,道:“江湖上事嘛,听过,听过。”
剑客听他语气似对江湖不甚在意,就道:
书生道:“太阳尚没落山,有什可怕?实不相瞒,在下每见到佩剑侠士,便心生亲切。从前遇过个剑侠,嘿嘿,那真叫不起。”也不知他是称赞那剑侠,还是自矜从前际遇。
那剑客又笑,笑声干冷,着实不算亲切,但书生却不以为意,见他不接话,径自又道:“那剑侠姓云,你既然用剑,兴许也有听闻。”
剑客目中寒光闪,皱眉抬头:“莫非你是说云陌游云公子?”
书生呵呵笑道:“你果然听过。”
剑客道:“前方三里就是枫桥。”说完又垂下头。
郊野间丘陵起伏如海
雨水如潮水般从远方层叠压来
雨线连绵打在野草与河水上
溅起阵阵水雾
云陌游走在飞腾白雾中
雨珠淅淅沥沥洒落,书生道:“上次来时,记得枫桥边有个卖茶水棚子,兄台何妨与同去那里避雨?”
剑客道:“你道为何坐下?便是不爱在雨中走路,莫如等雨停再做打算。你自己快快走吧。”
书生愕然失笑:“这雨下到明晨你也等?”见那剑客不答,向前急匆匆去。走出百来步,雨下大,回头却已望不见那剑客,几个撑伞黑衣人团团围住剑客所坐之处。
书生停步张望:那些黑衣人齐齐丢下伞,从腰畔拔出细细光。远处雨线晃动霎,那剑客露出身形,黑衣人渐次栽倒。
那剑客孤零零立片刻,提剑大步而行。地上黑衣人中忽然蹿起个,跃袭剑客后心,那剑客反撩剑,天边掠过电光,瞬里黑衣人身形凝停在半空似,随即跌落进泥泞。
仿佛是从云中而来
剑映枫桥
黄昏,姑苏城外春草乱摇,眼看着雨要落下来,个年轻人走着走着,忽然就地盘膝,坐在郊野间。他腰身挺拔,膝上横剑,整个人像云中蓄势待发雷。行人三三两两,以为他是拦路劫匪,都绕开他。
只有个书生打扮人,远远地直冲这剑客而来,在他跟前作揖道:“请教这位侠士,枫桥可还远吗?”
那剑客低头看着膝上剑,片刻后忽笑:“萍水相逢,你不怕是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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