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一 周灭商与华夏新生（6 / 19）

但这次被“用”为什是伯邑考，而不是他弟弟武王发、周公旦，或者惹出这场风波老周昌自己？

图9“羌二方白（伯）其用”甲骨文拓片

在《希伯来圣经》里上古时代，上帝曾表示喜欢接受长子作为祭礼。商人未必有这种礼俗，但他们确实喜欢用青壮年男子或儿童献祭，极少用老年人（对某些特定神则用青年女子）。而且，商人习惯用占卜选择祭品，他们应当对伯邑考、周发、周旦等兄弟进行认真考察和占算，来确定谁最适合做成肉酱。毕竟，用来祭祀牛、羊事先也要认真检查，看它们毛色、肥瘦，以及有没有疤痕、暗病，这种记载在《春秋》中屡见不鲜。老周昌

如梦魇般血腥惨剧。

天邑商：殷都鬼神世界

旧史零星记载说，周昌长子伯邑考到殷都之后，被商纣王处死且做成肉酱。周昌在忍痛吃掉儿子肉之后，才获得释放（皇甫谧《帝王世纪》）。这确实显得过于荒唐，似乎只能流于野史。但有今天殷墟考古发现和甲骨文献，们才知道，这种行为对于商人再正常不过。

图7“卯五羌”甲骨文拓片

以往数十年里，周人直在向商朝提供羌人俘虏。对于这些人在殷都命运，周人可能有些模糊解，却不会有太具体观感，因为西部并没有商人人牲祭祀场（至少考古发掘至今尚未发现）。只有在老周昌和儿子们相继到达殷都之后，才亲眼目睹那些经自己之手送给商人俘虏下场。

按照甲骨文记载，商人用活人献祭方法有很多种。比较常见是“卯”祭，这个字是人或牲畜被掏空内脏之后，对半剖开悬挂形状，如同今天屠宰流水线上悬挂猪羊。事实上，羌人俘虏也确实常和牛、羊起被杀死“卯”祭。

其他献祭方式包括奉献人牲内脏、鲜血、头颅。加工人牲方法有烧烤、滚汤炖烂、风干成腊肉等等，都有专门甲骨文字。这都是加工食物方法，因为他们就是奉献给神灵饮食。按照习俗，神明享用祭品时也施加祝福，所以典礼结束之后，献祭者将分享祭品。

图8“卯三羌二牛。卯五羌三牛。”甲骨文拓片

这自然会得出个惊悚推论：商人，特别是上层商人，很有可能是食人族。但这并非只有考古证据。历史文献中除伯邑考被做成肉酱，还有些对纣王有异心小国君“鬼侯”“鄂侯”也被做成肉干，分赐给其他邦君为食。

按商人观念，异族酋长、贵人是最高级人牲，他们给这种酋长叫“方伯”，再多普通人牲也抵不上位方伯。周昌或者他继承人，正是商人眼里位“羌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