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厘下车,亲自将滕叔羽绑缚,又帮他折断箭杆,说道:“你又不曾行敛财、*祀、活祭之事,何必要跑?只要认输,难道们墨者便非要杀你吗?你不必怕,日后说不准还要交流。”
滕叔羽满面通红,身上虽痛却也不叫,只道:“非惜身,只是将来要做大事!”
禽滑厘心
这是天下十豪自己傲娇,十豪皆有。
儒墨死敌,墨子生虽非儒而多誉仲尼,可终究也存许多比较之心。
昔年仲尼御射无双,驾车之法堪比奚仲,手参连快箭更是闻名,奈何墨子虽能制车却不能在御车之术上与仲尼比;虽也能做出参连白矢之类手段但也难与仲尼相较。
因此禽滑厘从不在先生面前展示自己这手四射之法,以示尊重。
守城之时也只是用最简单劲射杀人,对方又无养叔纪昌那样人物,也不必展示。
注此第射。
中其脚踝,入踝寸,若用以射草侯,则必然贯侯而过,正合白矢之射,白矢此第二射。
掌控三羽,接连射出,空中羽箭若连线,正合参连之射,参连此第三射。
四羽皆中,左右踝、左右肩,滕叔羽倒地,四羽飘荡如井田,正合井仪之射,井仪此第四射。
只此技,御手便知禽滑厘射术之精,也亏得他是叛儒,否则若他是工商出身墨者,恐怕还不能识得此射之雅之高。
今日发少年狂,先生又不在身边,又想到自己在登车前做出大略,是以兴致颇高,只觉这射畅快确是数十年不曾有过。
畅快之余,于车上大喝道:“束手就擒,不杀你等,否则便将你们射杀!禽滑厘从不虚言!”
滕叔羽既中箭倒地,他伙伴朋友终究心存担忧,想去搀扶,又听禽滑厘这样喊,脚步放慢。
这里是沛地乡野,终究不是三晋魏地上流社会,禽滑厘名号此时并不显著。
只是他先显手惊人箭术,又有之前并非墨者第剑士骆猾厘于台上奋勇,再有之前墨者死士阵势,层层叠加之下,这些人竟也相信他不虚言,纷纷站立。
禽滑厘既见滕叔羽倒地,便收弓,暗暗点头,多年不行四射,不想如今手段依旧。
他平日很少展示自己射术,即便守城之时也从不玩这些花活,但是今日驾车追击正好想到自己年少纵车追猎之时,终于聊发少年狂,使出这等手段。
再者,他以墨翟为师,知道墨翟手段精巧,但唯独御射术算不得国手。
先生平日行义,但骨子里年轻时也是个争强好胜之辈,当年公输班做出木鸢,先生先是做出木鸢之后,才告知公输班此物不能利于人,不能算巧。
但在没做出之间,纵有道理也不会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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