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不认识那个姓马的中国人。”
“那就奇怪了,有谁会寄俳句给陌生人?”巢鸭的口气变得严厉了许多,“我们怀疑这里头隐藏着某种暗号,其中的句子,都与偷渡有关。在那通气孔被塞住的货柜里,马孝忠的妻子及小孩都死了。握着天后宫护身符断气的模样,实在令人同情。”
我细细回想心中记得的俳句内容,确实包含了“我的孩子与妻子/美梦破碎了”“日出之国/心之所向”“死亡的狂风,bao雨”之类的字句,但更令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么说来,你们看过了那些信的内容?两星期前,我家有遭人入侵的迹象,原来是你们在搞鬼?你们为了偷看那些俳句,溜进了我家里?”
“若你怀疑家里有人入侵,建议你赶紧报警处理。我们知道俳句的内容,并不是因为我们使用了违法手段,而是因为那些信是在我们的协助下寄出的。”
偷渡失败的中国人?那我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为何这么问?我可不认识任何中国人。当年我在东北的时候,确实曾跟一些中国孩童一起玩耍,但那已经是六十五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还没出生呢。我问你,那个中国人叫什么名字、几岁?”
“他叫马孝忠,今年三十五岁,但这身份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敢肯定。”
果然不出我所料,写出那些俳句的人是个中国人。汉俳不重视季语,而那些俳句的耸动字眼里也不包含季语,这样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
“什么?”我扬起眉毛,露出要求解释的表情。
“在入管局的监视下,你认为那个中国人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寄出那么多封信吗?他要寄信,当然必须获得我们的同意。”
“你们入管局为什么要帮他做这种事?”
“请听我解释。马孝忠这个人口风很紧,我们问他关于偷渡的方法及中介者的身份,他死也不肯说
就在这时,远处的架子附近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我竖起了耳朵。细听坐在前方的入管局人员的声音,推测乖乖坐在前方沙发上的入管局人员很可能只有一人。
“我可没有看到搜查令。”我望着架子的方向,故意说得毫不迟疑,“入管局人员在视障人士的家里‘偷鸡摸狗’,可是新闻媒体最喜欢的话题。”
一阵沉默之后,架子的方向传来男人神经兮兮的说话声:“我们并没有搜查令。请别误会,我只是闲着没事,随手碰了架子上的饰品。”
“不如我借你一颗铃铛吧,你若无事可做,请你玩铃铛,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在哪里。”
“——失礼了。”一阵脚步声走近,接着我听见桌子对面的沙发承受体重的细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