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先生,你在这起案子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是那艘货柜船的舵手,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的问题若引起了你的不快,请见谅。事实上,我们并不认为你是偷渡案的共犯。”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盯上了我?请告诉我理由。”
“——因为那些寄到你老家的点字俳句。”
就在说出“自称”这个词的瞬间,我心里也觉得有些蹊跷。没错,仔细回想起来,那两人只是“自称”东京入管局人员,却没有摆出任何确凿证据。当时他们虽然向路过的妇人出示了手册,但那搞不好只是在演戏而已。他们故意让第三名同伴伪装成路人,演了出示证件的戏码,好取得我的信任。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的口音完全没有中国腔,应该是地道的日本人。他们声称徐浩然是个骗子,逼我说出徐浩然的下落。
“村上先生——看来你是被人骗了。”
“——我就当你们是真正的入管局人员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来找我?”
“若你想要确认我们的身份,可请你信得过的亲友过来。”
巢鸭说得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心虚。
。
“有什么事吗?”
“能进去谈吗?”
我迟疑了数秒,应了声“好”,在黑暗中沿着墙壁走到玄关,打开了门。入境警备官似乎有两个人,我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引着他们入内,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是关于上次那个‘骗子’的事吗?”
我一愣,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在这时提到俳句的事。
“我确实收到了一些内容惊悚又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俳句,但上头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我也猜不出是谁寄的。”
“寄信人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个被我们逮捕的偷渡客。”
“什么?是那个
“算了,不用了。”
“好,那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今年二月中旬,发生了一起日本货柜船偷渡案。”
“这我在收音机上听过了。绝大部分都死了?”
“对,只有两人存活,一个趁机逃了,另一个已被我们入管局逮捕了。”
逃亡的那个正是徐浩然,当初他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我开门见山地切入正题,是因为不希望让陌生人在家里待太长的时间。遭人过度窥探隐私的感觉,有点像是戴上了眼罩后被脱光衣服一样,令我不安。
“骗子?”巢鸭的口气有些诧异。
“大约两星期前,你们的同事才来找过我。”
“这可玄了,在今天之前,我们入管局从不曾与你有过接触。”
接触——对方竟然用这种仿佛把我当成犯罪者的字眼,令我大感不满,但我压抑了情绪,说道:“那天有两个自称东京入管局人员的人在路上向我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