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八月,正值东北的雨季,夜晚下起了滂沱大雨。
“苏联的军舰都
十多个人全都凑了过去,为了尽量靠近握着手榴弹的团长,所有人你推我挤。团长的手宛如生了病一般颤抖个不停。
“我不想死——妈妈——我想活着回日本——”哥哥抬头看着母亲。
我与哥哥手牵着手,被母亲抱在怀里。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团长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一位抱着小女孩的妇人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
着眼前的噩梦,突然摇了摇头。
“不能死——”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得活下去才行——”
但孩童基于本能所发出的呢喃,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年老的团长接着要剩下的妇人及孩童排成一行。每个人都跪在地上,凝视着前方的某个点。团长站在所有人的后方,用手枪朝着每个人的后脑勺一一开枪。
开了六枪后,第七名妇人双手交握,闭上了眼睛。但第七声枪响迟迟没有响起,妇人似乎是等得心焦,睁开眼睛望向身后。团长紧握手枪,对着她摇头说道:“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天皇陛下万岁!”
团长拔下了手榴弹的插销。就在这时,白桦林的深处走出了几道人影,那是身穿军服的日本人,是自己人。所有人察觉这一点后,都急忙站起,想要远离团长手中的手榴弹。团长的手指或许是僵住了,没有做出扔掷的动作,一声轰天巨响,泥沙喷上了天空,数人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飞了出去。
浓浓的烟雾遮蔽了我的视线,幸好我一直紧握着哥哥的手,才不至于离得太远,勉强爬到哥哥的身边。母亲及哥哥都还活着,虽然三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鲜血与肉块,但都没有受重伤。
之后我们便与那几个幸存的关东军士兵一同行动,有的士兵甚至还带着孩子。那些士兵对我们说,他们一群人没有赶上避难的列车,只好在山中东逃西窜,一次又一次的遭遇使得同伴不断减少。那些士兵皆满脸胡楂,身上的军服脏污不堪且破损严重。
在手榴弹爆炸后,存活的开拓团成员仅剩八人,包含四位妇人、三名孩童及一个婴儿。至于关东军士兵那边,则有五名士兵及一名孩童。双方聚集在一起,重新展开逃难行动。
“既——既然还有一颗——”妇人抱住了团长的脚,“请用这颗子弹杀了我吧。”
“我得为自己留一颗才行,抱歉。”
“求求你行行好——请你一定要杀了我——下一个明明轮到我了——”
团长紧咬嘴唇,举起手枪将最后一颗子弹打进了妇人的脑门。接着团长环顾剩下的人,取下腰际的手榴弹高高举起。
“所有人都过来吧。这是最后的法子了——”